第230章 (第2/3页)
诫故事,逐水而去。
除此之外,亦有西瓜灯,莲蓬灯,南瓜灯,俱是掏空留皮,燃烛于内。虽不够巧工精致,但也称得上绚丽多姿,别有奇趣。
苏妙真看到孩童们举着如满天星斗一般的蒿子灯,成群结队地在岸边奔跑嬉闹,口里念着“放河灯,放河灯,今日点了明日扔”,不禁一笑,知道中元节灯不能久留,得早早扔掉以去除霉运。
她瞅了眼自己所提的琉璃河灯,就要吩咐黄莺拿下车去,让小厮随手放入河中好驱除晦气,忽地听得一声“苏五姑娘,好巧”。
苏妙真转脸看去,却是一满面春风,目光炯炯的男子,头戴犀角玉冠,身着紫金曳撒,看着倒也英俊倜傥人模人样,正是蓟辽总督的二子,慕少东。
慕少东驱马至车前,一手用玉箫撩开坠落的青幔车帘,一手按在雕芍药花车窗上,低声笑道:“苏姑娘,三年未见了。”
*
苏妙真冷笑一声,但不接话。
慕少东似是猜到她在想些什么,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若但就南苑,那的确是五年了。可姑娘你出嫁时我还去顾家喝了喜酒。而姑娘出发离京时,我也在岸上瞧过两眼,算起来还没满三年——”
慕少东凝视着苏妙真,低声笑道:“不成想三年过去,姑娘容色风姿更胜当日,实在让人一见心折,难以自制。”
苏妙真自己极是厌恶慕少东这种好色如命的登徒子,此刻早是面无表情,虽是没想通他怎么没到年底就来了京城。但不妨碍她忽视此人,当下就招了招手,让四个府卫上前赶人。然而慕少东稍稍偏了偏头,身后走出□□个兵甲,挡住了伯府府卫的动作。
苏妙真立时间面色一冷,冰声道:“慕公子这是何意。”
慕少东满脸诚恳:“苏姑娘,你既然已与顾长清合离,算算勋贵高门中能匹配姑娘年纪相仿而又并无妻房的,也只有我同赵越北,但赵越北若与姑娘有缘,六年前便成事了。可见多半是咱们日后成一家人,既然如此,你待我何必如此冷若冰霜?”
苏妙真听得如此厚颜无耻之言,心中大怒。面上却只是似笑非笑,上下打量他一眼,慢条斯理道:“可是呐慕公子,我一不失明,二不痴傻,三不缺心眼——”苏妙真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所以别说是这辈子,就是再过十辈子,慕公子也不配娶我……”
看着骤然变色的慕少东,苏妙真慢慢点了个头:“慕公子没听错,就是你不配。再过十辈子————”
“你!也!不!配!”
见得慕少东脸色霎时间难看无比,苏妙真但觉畅快。她自打济宁之事后,心里就闷了股邪火,早是想冲个人发一发,这会儿慕少东上赶着找骂,她要是再不用来泄泄气那就是愚蠢了。何况就如傅绛仙所言,如今有苏问弦给她撑腰,只要她不去惹皇族中人,完全可以二世祖一番,在京城里横着走,还怕他一个慕少东不成。
不一时,见慕少东又恢复成镇定自若模样,苏妙真暗暗冷笑,明白他也是想到了苏问弦今非昔比,所以不似当年轻薄。
慕少东看着苏妙真笑吟吟道:“姑娘须知,两姓姻缘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伯府长辈愿意,你也没办法拒绝不是——姑娘必是要再嫁的,而能够候选匹配的男子中,我同姑娘绝对最为匹配。”
苏妙真微笑道:“我爹娘也没瞎眼,我哥哥更不会答应。退一万步,他们真的答应了,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又或者一根绳子吊死了,也是一样。”
慕少东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苏妙真见他抓紧马车帘幔,十指泛白,但没有放手的意思,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提醒道:“慕公子莫不是想让我去跟哥哥说一声,你今夜又如同南苑那次,色迷心窍欲要得罪于我?”
她又抖了抖手中帕子,讥讽道:“有句话叫‘好狗不挡道’,还请慕公子让一让路……”
慕少□□地笑了一声,道:“听说姑娘成亲三年,因着心病,从没同顾知府做成夫妻之实……”
他回望她,缓缓道:“既然如此,我今夜若把姑娘带走了,苏巡抚与盐运使怕也不得不承认我这个新女婿,新妹婿吧……盐运使这会儿还在西苑伴驾,等他回来,早是生米煮成熟——”
说着,只听一声冷笑,电光火石之间,他便探出手来,放肆而充满情*欲地抚摸上苏妙真的唇瓣,他身后的兵甲则“刷”地拔刀,同时指向伯府的四个护卫。
苏妙真立时偏脸,大怒至极,悄悄握在手中的匕首刚一拔出,还没刺过去,只听得一声簌簌破空之声,“啪”地一下,竟是一方玉佩正好重重砸在慕少东左手。慕少东面色骤变,登时扭头,待要怒骂出声,见得来人却立时皱眉,没能说出话来。
苏妙真顺着他的目光去看,心中则是一颤。
顾长清穿了一身靛青色仙鹤暗纹云绸直裰常服,从容不迫地踱着步子,于岸边法船后走了出来。那法船高达一丈,前后左右挤满了听经百姓,是以方才竟无人发现他在那里,而看他情状,他显然是早早在此等候。
顾长清身后亦然跟着一群护卫衙役,俱都拔了佩刀,逼近着将马车周围围了起来。慕少东见得此状,情知今日讨不了好,咬牙冷哼一声,“顾参政倒是有情有义,为了个主动抛弃你的女子这么大费周折,想是在这里等了一晚上吧。”
顾长清点了点头,面不改色地送了他四个字:“是又如何?”
…………
*
天际星河耿耿,对岸百姓云集。
因着方才几乎酿成械斗,附近百姓早已作鸟雀散。
苏妙真看见那盏琉璃莲花灯随波荡漾,渐渐消失在连片的河灯之中。她低下眼帘,将视线集中在裙边的白银条纱挑线香袋儿上:“你也快回山东了——你打算时候把合离书给我?”
顾长清脸色一变,沉默许久,突地道:“真真,我听说济宁的事了,你对外说,是你自己畏惧产育而不愿意和我圆房,真真,你把所有责任揽在——”
苏妙真打断道:“你既然知道,就该早点把合离书给我。否则把我逼急了,我只能去宣扬,说是你顾大人为了陈姐姐特意不碰我。”她虽是威胁,语气声音却极力轻柔。
她听得顾长清气息一滞,半晌,方徐徐吐了口气,沉声道:“但是真真,我不想同你合离,我知道你还喜欢我在乎我,我亦然如此!既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要为了外人分开。”
苏妙真摇了摇头,轻声道:“小顾,我是喜欢你的,可我不喜欢喜欢你的自己。我觉得那个人根本不该是我,恶毒,自私,嫉妒,又不安,那个自己让我觉得很陌生,很讨厌,也很痛苦。”
苏妙真说着说着,但觉恍然大悟。她这段时间每逢午夜梦回,总是反复质问自己,顾长清经过临清时分明是在讨好她想要认错求和的,而谭玉容又一口咬定没有恢复记忆,她和他还是能够走下去的,可为什么自己还一定要坚持合离呢。
她模模糊糊地似有感触,但又觉得不够清楚,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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