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落泥 (第2/3页)
甘为之堕落。
偏偏——
夜聆依深深地看了他许久,直到他因不忍不舍而承受不住的露出了眸底深藏的一丝寒光,夜聆依抬手,衣袖甩出了凛冽割人的风刀,云来阁的护阁大阵应声而碎。
除了刚来问过一句‘白涣冰呢’,夜聆依什么话都没说,她一跃到了烨冰背上,向西北而去。
月珞玖没骨头般倚着门框笑得愈发妖娆,那一双素来柔软的桃花眸子里,却似有刀剑在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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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日,晨,极北雪原。
辰时,那五个黑衣人到达目的地,在帐篷远处隐藏了起来。。
巳时一刻,木青面无表情的出来,在五加二个人惊惧的注视下,拔剑,空斩。
他正对面,足足六百米长三十米宽的地方,激烈的风雪猛地被撕开,松软的雪地,瞬间落下十公分,压实。
木青慢慢收剑,退步回了帐篷。
巳时二刻,木青再度走了出来,同行的,还有莫尘。
一人抱剑一人抱刀,一左一右,守在了帐篷外。
巳时三刻,太子一行浩浩汤汤的走进,踏上的,正是木青剑气所划出的长路。
至此,明面上的三方人马同时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同时陷入了令人崩溃的死寂。
午时整,最先失去耐心的武云承在轿子里伸手打起窗帘,挥了挥。
他还是秉承了一国太子该有的谨慎,坐在轿子里没有出来。
气氛,似乎一下凝滞。
离轿子最近同时也是千余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位老者缓缓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眼。
苏供奉什么都没说,但他身后已有两人自觉走了出来。
一个残废废物王爷的两个寒酸侍卫能有多么难缠?
这是摆明了只有立功没有失败的事儿,当然是抢着来。
守帐篷的人脚下未动,但木青的眼皮垂得更沉了些,睫毛上的积雪被抖了下来。
莫尘的手摸了摸刀柄,又恢复了抱剑的姿势,剑柄上不见了那一点落雪。
这,是肉眼看得到的。
看不到的部分是,莫尘拔了刀,斩了刀,然后收了刀。
只是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在场之人,除了木青,没人看到他拔刀的过程,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应对反应。
所以那两个站出来的中年人仍旧欣喜而雀跃的往前走着,然而,向前去的,只是他们的上半身。
“噗通”“噗通”
这是重物落地声。
然而再过了足足三秒,那两个只半具的腔子里才有瑰丽美艳的血柱迸射喷溅出来。
因为速度太快,快到欺骗过血管欺骗过血液,直到慢慢反应过来,才冲破那一层极速在断口表面造成的阻隔,绽放的绚丽纵情。
温热柔软的腑脏,在干洁冰冷的雪地上,慢慢的涂染开,艳丽,神秘。
“主子爱洁。”
“门主也嗜血,血月门杀人,必须见血,这是铁律。”
“随你,别溅到帐篷,也别溅到我身上。”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莫愁说的对,你是越来越……娘!”
“……那小蹄子大概又皮痒了,帮我记着,回去我得收拾她。”
……
他们俩的对话并不打扰那位老者的前行,也并不耽搁莫尘拔刀三百六十度横斩,将方圆百里的表层雪同样压实的同时,在帐篷周围划了一个直径六米的圆。
“你来。”
“为什么是我?”莫尘把刀鞘极珍重的收了起来。
“你的性格比较适合老头子。”
“……你的意思是,你的性格,适合女人?”
“!……你怎么知道,那是……女人?”
“莫忧身上的味道。”
不远处,五个黑衣人齐齐一噎,其余四人纷纷瞪向那老大,出门做任务,带哪门子的脂粉!
“还有俩,怎么分?”
“门主最近愈发懒了。”都是夫人给惯得,莫尘默默在心里补完。
“那就速战速决。”木青握紧了剑鞘。
谁说天生沉默的人是有交流障碍的,这两只凑在一起,虽然语气死板声音干涩的胜过乌鸦,却活活聊出了一出高|迭起的大戏。
“碦啦。”
这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所有人偏头转头抬头的看向武云承的轿子。
轿帘处,有一只还算俊秀的手伸了出来。
那手里,有数片碎裂的紫色水晶。
紫色的丝状灵力从那只手里逸散了出去,随着逸散的距离越来越远,道道丝状灵力开始加粗。
场面微小中透着宏大,精致中透着富丽,最终,成了一个笼罩方圆几百里的灵力罩。
紫色的灵力,迄今为止,大陆上还从未有过第二份儿。
那微型的阵法盘,确是出自夜聆依之手。
隔绝阵法,算是六阶阵法里最普通的阵法了。
只因她它能够隔绝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勉强还能当作防御阵法用。
但当这阵法经过夜聆依之手,她在刻录时注入了自己的寒气,那这阵法的坚固程度,就不只是勉强能当作防御阵法而已了。
夜聆依此刻不在这儿,但还是有人,在那阵法盘甫一出现时,就认了出来,
十分之一秒的时间里,那闭目养神的人一下从榻上到了帐篷的门帘处。
“碦啦”一声响后,他的手僵在了半空,急行带起的衣裾飘飘摇摇的落了下来。
同样落下的,还有他整个人。
凤惜缘瞟了一眼毫无知觉的双腿,目光幽深。
完美的脸上完美的笑容看不出是失落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只是那一双美目深处,到底是多了一丝落寞。
原来他真的有不动用空间之力也能在双腿无知觉时站起来的时候。
往昔试了那么多法子刺激都无果,原来,
不过是她的一丝气息。
这大概是他最狼狈的时刻了吧,就像当年同样的时辰里,他缩在马车中,死死捂住嘴,怯懦的拉开一丝门帘,看着重重人群之内,一刀刀被凌迟的母妃。
母子连心,母妃当然也看到了他,然而,当时,母妃她,是在笑的。
后来那笑容随着时间慢慢淡去之后,他渐渐懂了,那笑里,有忧急有宽心,有希愿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愧疚。
但当时他是不明白的,只觉得,好疼。
觉得母妃身上是疼的,觉得自己的心也是毫无道理的疼,明明,没人拿刀在他身上剜。
凤惜缘忽然莞尔。
他取了张绒毯甩开在地上,双手撑地一点点向轮椅的方向挪,垂下的眸子里,不知是怎样一番复杂。
这该是外面那些人渴盼了无数次的场景了,想不到,真有实现这一日。
好在,她不在。
帐篷外。
那五个黑衣人从厚重的积雪中站了出来。
除了那位老大,其余四人,虽蒙了面,但窈窕的身姿各有千秋,真的是女人,而且看身材,都不差。
木青一言不发的向西走去,与莫尘一样,站在了那刀划的圆圈之外。
天阶高手的战斗,本该有崩天裂地之势。
但如今,帐篷、太子、任务要求,三方都有顾忌,所以竟是不约而同的没有动用大范围的武技。
拼的,只是战斗素养。
如此一来,对木莫二人倒是好事。
他二人与当日夜家那一群上界之人情况无二,即使本身修为再高,在天陨,能动用的灵力也不过天阶,有时还不如天阶多年的本土人士。
战斗,一触即发,两方乍起的战场,再无人能够插手。
*
帐篷以东的战场。
“学刀者,须先寻得自己的刀道。你选择了刀,那么在你首次握住刀柄时,你的刀道便已经有了,你所需做的,只是寻到它!”
这沉稳威严但其实本身好听似天籁的声音埋藏在莫尘记忆的最深处,此刻,又翻了上来。
他们四人虽各有长,本命武器却都是刀,都幸极的是门主亲自教的。
莫隐的刀道正合他的名字,隐,求得是无形无迹。
莫忧的刀道,是柔,求得是以柔克刚。
莫愁的刀道,是直,求得,是一鼓作气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他莫尘的刀道……
莫尘握紧了刀柄。
刀鞘在战斗之前就已经被他除去。
因为,他求得,是极致的快!
按说有一方求快的战斗,本该进行的很快。
但事实,却是相反。
这一位苏供奉,虽然不是日日跟在皇帝身边的那一位,但实际上,他才是那位暗中真正护卫皇帝的人。
因为,他最擅的,是防御!
元升帝敢把他放来,也真是下了血本了。
苏供奉空着两只手,不断劈出的,是手刀;
莫尘脚踩迷踪步绕着苏供奉一圈圈走着同一个直径的圆,不断斩出的,是刀气。
肉掌与刀气激烈的碰撞,换来的却是两相消弭。
莫尘对于这个大陆上竟然有人能跟的上他挥刀的速度感到心惊,虽然他现在并非完全状态,但这也足让人震惊了。
莫尘的刀越来越快,不够,还不够!世上没有完美的防御,他要用速度换时间,只要有一刀他没接住,就足以结束这战斗!
*
帐篷西侧的战场。
五个黑衣人站成一圈,木青站在中央,抱剑环胸。
他还是没有拔剑。
一个剑客,如果他很少拔剑的话,那么如果你是他的敌人,请祈祷他不要拔剑。
剑客的剑,在心中,如果他手里也有了一把剑,那么那个时刻,他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剑。
当那五个黑衣人挥刀斩下,木青,就化作了这么一把剑。
刀有刀道,兵者之王自然也有其道。
而木青的剑道,是势。
最普通的剑招,劈、刺、挡、挑,每一招落下的位置、力度都有自己的势。
随着战斗的进行,他将建立起自己的剑域。
而剑域一旦形成,木青便再无败的道理。
剑域,那是“势”的顶级,他积势之时无人阻,那么等他势成,他便无人可阻。
*
在这两处战场之外,还是有人的。
其他所有人都很安静,但安静存在的意义从来都是用来被打破的
“皇弟,皇兄亲至,你不来迎吗?”武云承似乎和夜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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