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侄女陶陶 (第3/3页)
段奕一双拳头捏地“咔咔”作响,他深吸了口气,忍着屈辱说道:“县主,家妹前几日冒犯了您,本王在这里代她跟您赔罪。可她罪不至死……”
“扶南王!”谢晏和眉尖微蹙,桃花眼里寒光闪过,她极其不耐地打断段奕的话:“我不管你发的是什么疯!这里是京城,不是能让你一手遮天的扶南,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扶南王瞳孔紧缩,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一个被皇帝宠坏了的女人,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早晚有一天……
段奕心中发狠,却被谢晏和极其骄纵的打断了。
“没听到我的话?”
谢晏和娇软、甜糯的嗓音透出一股浓浓的戾气,她朝着行宫里的侍卫吩咐:“还不把人拖开!”
雍和县主有命,侍卫们不敢不从,纷纷围了上来。
眼看着局面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冯会只能在暗中朝着这些侍卫不断地使眼色。
扶南王颇为鲁莽,若是他不小心冲撞了雍和县主,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给雍和县主赔命的。
至于段奕,没有弄清楚陛下的心思之前,冯会也不敢落了段奕的面子。
“姑姑,我帮你教训他!”
谢舒窈虽然只有九岁,但她天资聪颖,是个极其伶俐的小人精。底下人的这些眉眼官司可逃不过她的眼睛。
谢舒窈说完,取下腰间的皮鞭,手臂一抖,红色的鞭子宛如灵蛇,鞭尾凌厉地朝着段奕的手臂扫去……
冯会没有想到靖平侯谢晗的女儿性子这样野,小小年纪就连王爷都敢打!他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红色的鞭影。
“放肆!”扶南王抬手抓住谢舒窈的鞭子,手上用力,朝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扯……
谢舒窈身体一晃,踉跄着往前跌去。
谢晏和连忙拉住侄女的手。恰在这时,谢舒窈手上一松,主动扔了手里的鞭子,这才没有吃苦。
段奕脸上露出一抹无比森冷的笑容,他眯起眼,将红色的皮鞭用力折断。
谢舒窈气地惊叫了一声:“姑姑,这是爹爹他送给我的生辰礼。”
却听段奕面色阴沉地说道:“靖平侯教不好女儿,我来替他教!@”
“你算什么东西!”谢晏和勃然大怒。
自从侄女谢舒窈回京之后,便被谢晏和奉为了掌上明珠。如今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侄女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如何肯善罢甘休!
更何况,扶南王言语里对她最敬爱的兄长极其不敬,一连踩了谢晏和的两个雷点。
谢晏和冷笑着扫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侍卫,身体一侧,“铮”的一声,从其中一个侍卫的身上抽出长剑,她俏脸寒霜,闪着寒光的剑尖怒指着段奕说道:“扶南王,你不是要为自己的妹妹求情吗?我可以告诉你,你等着给段宁收尸好了!”
谢晏和说完,玉臂轻抖,手中的长剑在空中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转瞬之间,锋利的剑尖朝着段奕的胳膊扫去……
剑尖划破了段奕的袖子,在他握着鞭子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瞬间鲜血直流。
“这一剑,是给我侄女的赔罪!”谢晏和将手里的长剑归还到侍卫的剑鞘里。
段奕紧紧咬住后槽牙,他捂住自己不断渗出鲜血的手臂,目光阴冷。
谢晏和轻哼一声,搂着自己的侄女安慰:“方才吓到我们陶陶了。姑姑这就让人给我们陶陶重新打一条金鞭,手柄上镶上红宝石,保证是天底下最漂亮的鞭子。”
谢舒窈乖巧地点了点头,望着段奕的眼神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充满了一股心爱之物被毁掉的恨意。
“蛮子就是蛮子,姑姑也不要生气。”
谢晏和完全没把扶南王难看的脸色放在眼里,她噗嗤一笑。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上,娇美的笑容宛若百花盛开,美不胜收。
谢晏和柔声说道:“我们陶陶说的对。”
就在谢晏和与侄女旁若无人的交谈时,冯会眼尖,一下子看到了从月洞门后走出来的玄青色人影。
冯会顿时跪倒在地,口里呼道:“参见陛下!”
冯会这一声高呼,让心头不安的侍卫们顿时松了口气,相继跪倒在地上。便是扶南王段奕,也跟着单膝跪地。
谢晏和成了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谢舒窈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望着徐徐走来的皇帝,福身一礼,小嘴里语气甜甜地说道:“侄女陶陶,给姑父请安,姑父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丫头倒是嘴甜。”魏昭和颜悦色地说道。
他随手摘下腰间挂着的玉佩,放到陶陶掌心,语气柔和:“姑父不知道你会来,这是赏你的。一会儿再让冯会到内库里给你挑几样好东西。”
谢舒窈将皇帝赐下的玉佩挂在腰间,她眼圈一红,清甜的童音透出几分委屈。
“姑父,我的鞭子被人弄坏了,姑父不如赏我这个吧。”
魏昭墨眸里的笑意一闪而逝。
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还有水榭这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又怎么会感受不到。
这小丫头和她姑姑一样,都是擅长“恶人先告状”的!
“哦?你想要一条新鞭子?”魏昭当做听不出谢舒窈话里面暗含着的告状之意,故意逗她:“朕又没说不给你,怎么眼圈都红了?”
谢舒窈闻言,“哇”的一声哭出来,抽噎着说道:“我才没有。”
谢晏和的俏脸上生出一层薄怒,她目光恨恨地瞪了一眼皇帝,没好气地说道:“陶陶刚刚受了好大的委屈,陛下还要这样欺负一个九岁的小孩子!若是看着我们姑侄不顺眼,我们这就走!”
在谢舒窈的印象里,自己的姑姑“扬娥微眄,悬藐流离。婉约绮媚,举动多宜”,端的是柔情似水,清雅如仙。
可是没有想到温柔婉约的姑姑却连陛下都敢顶撞!谢舒窈小嘴微张,一双水润的桃花眼里流露出浓浓的钦佩,竟是连哭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