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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困兽脱笼 第一八六四章 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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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八六四章 妄想 (第2/3页)

里头住着曹一汉,也即十尊座的魁雷汉。”

    道穹苍说着,摊开双手,脸上带着放肆的神情:“这地方你当然不能去,去了你的记忆也是空无,因为你是天机术士,去到那或许会发现端倪,有那么一丝概率,看出满镇皆是假人,形如道部,全为我看守魁雷汉的手眼。”

    鱼知温娇躯一颤。

    道部是她的伤疤。

    道穹苍却从无怜香惜玉之想,言辞间尽是在她伤口上撒盐。

    “回到‘赶猪入圈’,至青原山,此局已走至收网阶段,我失败了吗?”

    “是的,我失败了,我没捉到徐小受。”

    “徐小受以假乱真,即便最后时刻我强行登陆杏界,为时已晚,他真身已同龙杏金蝉脱壳,脱离了杏界,脱离了我的视线。”

    “而我,只得喂贪神以血肉,逼其癫狂,肆虐玉京,企图趁火添柴,逼他再次现身,毕竟合二为一,成为鬼兽寄体,是唯一之解。”

    时至今日,忆起此局,鱼知温仍有些后怕,可她知晓结局。

    徐小受归来后,重伤已愈,哪怕成为了鬼兽寄体,道穹苍再无转圜之机。

    她紧紧握着月姐姐的手,嘀咕了句:“偷鸡不成蚀把米。”

    道穹苍像是给骂爽了,表情变得极为灿烂,话锋一转:“可徐小受赢了吗?”

    寒风呜呜,海浪呼啸。

    三女各皆偏头,却见道穹苍一声嗤鼻:

    “他没赢!”

    “你们可知,他与龙杏金蝉脱壳之后,慌乱之下,心中唯一的救星是谁?”

    “第一时间会去的地方,且他们最后也真去了的地方,是哪里?”

    鱼知温思绪猛地波澜。

    柳扶玉脑海中更也如降下霹雳。

    月宫奴出寒狱后,半年来听道穹苍讲过五域不少事,而即便所得皆浅,对此局内情,也知之不深。

    这会儿听完,她心中也有了答案,低低喃念出声:

    “魁雷汉……”

    道穹苍敛回笑容,脸上恢复平静,端起了方才不知掉在哪里的天机司南,回归智珠在握的本相:

    “不错,魁雷汉。”

    “他去的,也正是你鱼知温没去过的天机小镇。”

    道穹苍望着时间长河,望着南冥夜色,一切浩瀚,皆纳入眼,是可谓无不掌握,他长声唏嘘:

    “真正的记忆烙印,不是摆在明面上的‘标识’,可以被取而代之的‘图案’,而是我提前给过他一个心理暗示,穷途末路之时,他也自以为得到了得以救命的‘唯一’。”

    “‘赶猪入圈’的结果,正是徐小受带着伤残之躯与意,主动进入了我的包围圈,还想附赠我一株龙杏。”

    道穹苍撇过头,平静无比望向鱼知温,淡淡道:

    “徐小受赢了。”

    “但不是他赢了,而是我觉得够了,于是放他一马。”

    他一手端着天机司南,一手凭托虚无,凌空虚握,脸上多了朝闻道,夕不死的洋洋神采:

    “何谓:天机?”

    “天机,并不缥缈,也从无绝对变数。”

    “当我印证完所想,当有人自觉他赢了的那一刻,他便已不再是我手下棋局的变数——徐小受,已成定数!”

    道穹苍立在时间长河之后,身影朦胧,在时间泡沫中幻灭,既近在咫尺,也远隔浩瀚。

    他目光越渡长河,波澜无惊的投来:

    “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

    “而这么说,知温姑娘明白了吗?”

    “你的所谓第三个选择,在我眼里,从来都够不及‘选择’一说,它只是你自欺欺人的妄想罢了。”

    一番话道完,南冥只余死寂。

    鱼知温面无血色,惨白如纸,双手无比冰凉。

    无数次当她觉得自己逃离了“道殿主”的手掌心,可以开始尝试脱离道部阴影带来的折磨时——不论是现实距离上,还是精神层面上。

    道穹苍,只手遮天。

    他又会站出来,以那种平静中带着教诲的口吻,来告诉自己:

    姜,还是老的辣。

    “道穹苍,我看你是在找死!”

    月宫奴哪怕不知全貌,也能从此刻小女孩手上的战栗,感受到“道穹苍”三个字带给人的恐惧与阴影有多重。

    这家伙真修道修疯了吗,如此不近人情?

    她还只是一个孩子,哪有这种上课方式?

    不论“道部”还是当下发言,这和揠苗助长,有何区别?

    “给本宫闭嘴!”

    月宫奴转身出手,挥袖间召来怒仙佛剑。

    她一下越过时间长河,对准道穹苍那张破嘴,狠狠劈了过去。

    这一次,无法如愿。

    道穹苍从染血的袖袍之中,伸出了纯白无瑕、晶莹如玉的一只手。

    他只并起双指,凌空一挡。

    “当——”

    怒仙佛剑便如砍上了铁器,发出兵戈相接的爆鸣,震人耳膜。

    月宫奴更被震得倒退,手上怒仙佛剑脱手,远抛而去。

    啪!

    道穹苍伸手一抓,便将佛剑怒仙抓来,遥遥剑指月宫奴。

    他褪下了一切儿戏伪装,从自导自演的无聊戏剧中抽身出来,微眯双眼,神情变得无比冰寒:

    “月宫奴,我给了你们选择,也给了你们体面。”

    “既然有选择,有体面,不论选择只有一个,还是只有一个,乖乖去灵榆山便好了。”

    “三位认为,不论是开战,还是去杏界,亦或者回寒宫帝境,这些路真存在吗?”

    他说着当空一砍,轰然间时间长河粉碎,月宫奴手上金符之力跟着烟消云散。

    他将怒仙佛剑,剑尖一转,指向北方,蔑声道:

    “路在脚下。”

    “只有一条。”

    “去灵榆山,我说的!”

    夜风萧瑟,南冥森寒。

    月宫奴死死盯着目露杀机的道穹苍,心中却也只剩无力。

    是的,从一开始,这些选择,通通都不存在。

    好说话,只是道穹苍想好好说话。

    当他不想装了……

    正如昔日小八所评价的那般:

    真给道穹苍褪下伪装,真正发力去推动局势的机会,谁都看不见左右,谁都没有第二选择,谁都没有说话的时间与资格。

    唯一能做的,就如蒙上了眼的驴,只知盲目往前,而不知笔直向道,还是在帮人兜圈拉磨。

    “啊哈哈!好严肃啊大家,不会是被我吓到了吧?”

    死寂突然被打破,道穹苍放下佛剑怒仙,缩了缩脖子,主动往后退了几步:

    “月姐姐,我开个玩笑呀,你可别当真,其实我和阿离都老怕你的鞭子了。”

    “还有小鱼……嗯,我还是这么叫你吧,这样显得我们关系还很亲昵。”

    道穹苍挠着后脑勺,讪讪说着,完全没有一副长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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