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第2/3页)
洒满天下?”
“李婆婆说的倒也是,不知那活菩萨现今在何处?”
“说到正事上来了,我若不知,也不会现在来找你,明天活菩萨就来咱们这儿布德,到时候你将钱财奉上,许愿一番,自然是成的。”
“不知多少钱财合适?”
“你家陈郎家财不少,且为他生了儿女,你们全都开心,要我说,多多益善,不用拘泥一个数目。”
“好。”
陈郎站在官府的门口。
听着外面行人的窃窃私语。
“活菩萨吗?”
旋即他转身回了官府,与同行交代了几句,塞了几颗碎银子,径直前往行人所说的活菩萨的所在。
当他真的看见人人交口称赞的活菩萨时,不仅怒从心中气。
这所谓的活菩萨,行了的是欢喜佛路数,现在正于一处高门大院里,与数位人妇苟合。
越为临近,听的便越为清楚。
原来这活菩萨能让人生子的招数并不是什么心诚则灵,而是需要他亲自开导一番,至于怎样开导?当然是开导到床榻上去了。
难怪他凭借所剩无几的修为道行,心有所动的细细算了一下,算到这活菩萨竟与自己有因果。
随即推开门。
惊的活菩萨和床榻上的数位人妇,霎时脸色苍白、失魂落魄。
“你是谁?!可知你闯进来,简直惊扰了上天佛灵?!既然惊扰了佛灵,你的下场将会坠入无间炼狱,永生永世遭受十八般刑罚。”
不愧是人人交口称赞的活菩萨,经过最初的慌乱后,立即换上一副怒容,衣衫不整的指着陈禅大骂。
这个年代佛门是极为有资财的。
比如佛门领袖之一的少林寺,唐末、五代数百年的时间,已然聚起了万亩良田。
而此年代的学问又是儒释道渐渐合一,看见了和尚,寻常百姓自然尊起了敬仰心思。
眼前狗屁的活菩萨绝非只此一例,中原沦陷,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丛生,人不像人,神不像神,就连和尚道士也变得不像是和尚道士。
陈郎乜斜冷笑道:“你就是百姓口中的活菩萨?!”
“哼,你是谁?居然敢闯进活菩萨的道场?就不怕天打雷劈,永生永世坠入无间炼狱?!”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来杀你这装神弄鬼的活菩萨。”
说罢,陈郎懒得再跟装神弄鬼的和尚多言,手起刀落,人头滚滚,血染床榻。
他催生仅剩一点点的真气,撇去身上的血腥气。
飞墙走壁,径直回到了官府里继续当值。
竖日。
百姓惊闻人人交口称赞的活菩萨回归了西天佛界。
她陡然间变得失魂落魄。
陈禅今日没有去官府当值,而是待在家里陪着她。
有些事再不说的话,只怕是让人度日如年。
所以,扮演了十年陈郎的陈禅,邀请十年共枕眠的妻,坐于对面。
“有些话我是不该说的,但不说的话,你总是埋怨自己的,思来虑去,我还是坦诚相待为好,希望等我说完这些话,你能继续陪伴我,求你不要离开。”
面色难看的她,艰难笑了笑。
“陈郎又是说什么胡说?十年夫妻,你我俱都深知对方,为何到了今日,陈郎忽然说起此等言语?莫非……”
她的腔调猝然抖的如同秋季即落未落的叶子。
“陈郎要纳妾?”
陈禅蹙起眉头,认认真真说道:“娘子,我陈禅指天发誓,娶了你之后,从没有想过一丝一毫的纳妾!!!”
“倘若陈禅骗你,陈禅天打五雷轰、不得……”
话没说完,就让她抢先捂住了嘴:“陈郎,你要是死了,岂不是要我陪你往黄泉路走一遭?不许你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好,好,好,是我心急了,但是娘子,请你坐下,你我夫妻这些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本该早与你坦白的,只是临了心生无数胆怯,却不知话该何时言语了。”
她落座,面色缓缓好看了一点:“陈郎,你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心理装备。”
旋即,陈禅缓缓开口。
自先秦说起,讲到偶遇董仲舒,再说至和田垄间辛苦耕作的刘秀讲述为君之道,说起了诸葛孔明,讲到了司马仲达,又说了李世民的希望,再谈到李隆基最初的远大志向,说起了唐末的易子而食,五代十国的国家沦丧,本朝太祖的黄袍加身……
这么一说。
白日说到了深夜。
陈禅停下:“娘子,不早了,你我休息吧。”
她惊讶的哦了声,回身一看,星辰满夜,已是个大晴天。
“相公稍待,我为你打洗脚水。”
陈禅起身,握住她的手:“娘子为我洗了十年的脚,不如娘子今日坐好,让为夫给娘子洗一洗。”
“这如何是好?”
“怎会不好?你我十年夫妻,现今又知根知底,岂会不好?”
说罢,陈禅一意孤行,烧水,温柔的为她洗脚。
而后夫妻两人洗漱一番后,深夜睡下。
只是这无数次重复的画面,今日的一些话,总归是心难定的。
“陈郎、陈郎?”
“嗯,我在。”
“我不在乎你是仙是妖,又或是其他什么。”
“嗯,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陈郎,我生不下你的孩子,莫非是因为我肉体凡胎吗?”
“嗯。”
“陈郎不怪我?”
“从未有任何一刻怪过娘子。”
“陈郎……”
“我听着呢。”
“我真的很想与你生下子嗣。”
“天地灵气渐消,你又不合适修行,只怕此事艰难。”
“我不相信!妾身现在所有的心愿,都只是能为陈郎生一个孩子。你不知道,李婆婆昨天找过我,说是有一位活菩萨格外的显灵,可惜早早回归西天佛界了,不然,妾身一定能为相公生下孩子的。”
陈禅稍显沉默。
“陈郎为何不说话啦?”
“或许吧,如果真有所谓的活菩萨,那就是以前的我犯下的错事。”
“这与陈郎有何关系?”
“没杀干净。”
“……”
“我见陈郎不是滥杀无辜的人,陈郎心底良善,为人好的不得了,待我没有一时一刻的欺负,陈郎怎会能杀人呢?”
“你说得对,只是说些气话罢了。”
“我心知也是,陈郎,不早了,你我歇息吧。”
“嗯。”
良久。
她轻轻唤道:“陈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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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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