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情深 第拾肆章:重望 (第3/3页)
她走了两步,道:“娘亲一生清贫,唯有我与兄长陪着,最终染了疾也看不起大夫,而陛下呢?锦衣玉食,金殿辉煌,陛下哪里能懂娘亲辛苦?”
字字句句皆是控诉,南宫浩看着晚歌,脑海里浮现出当初第一次见到离歌,离歌迎着剑光与他对视的那一瞬间。离歌本来安生快活,本来日日歌唱,全被他毁了,他原以为能够补偿她,最后却只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南宫浩默了许久,忽地想到:“晚歌的兄长可也是...”是山贼的孩子...南宫浩说不出口,他实在无法想象,离歌被卖到山寨时遭遇了什么。
晚歌低着头轻笑:“兄长?差点忘记告诉陛下,兄长是陛下和娘亲的孩子。”
南宫浩难以置信,说不出欣喜若狂还是激动万分:“当真?离歌,离歌她当真生下了我与她的——”南宫浩直接站了起来,走向晚歌:“晚歌,他在何处!”
晚歌抬起头,满面是泪:“陛下见过的,陛下不记得了?”
南宫浩眼角湿润了,他以为生子入宫当差了:“晚歌,你说,他是谁?”
晚歌痴痴笑了:“陛下,兄长他死了。”
南宫浩彻底怔在了原地,他喃喃道:“...什么?”
晚歌一面苦笑着一面流泪:“陛下,他当着你的面,被太子殿下一剑贯心了啊。”南宫浩无法接受地轻摇着头,忆起一张年轻且决绝的面庞。
一点点剥离的真相血淋淋展现在南宫浩眼前,教他几乎要癫狂,南宫浩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他颤声道:“...朕不知晚歌如此残忍。”一次次给他希翼却又一次次毁去。
晚歌抹了一下泪,道:“是吗,不知是晚歌残忍多些,还是陛下残忍多些。”
南宫浩这回没能撑到坐榻,他跌坐在地:“为何,为何这么多年来,朕为何才知道...?”
晚歌轻声道:“是啊,凭什么陛下不知道,就是因为陛下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才是最可恨的那一个。一切因陛下而起,陛下却安逸无辜,陛下你说,凭什么?”
南宫浩再压抑不住,埋头崩溃地嘶吼起来。
嘶吼声引来了李弘安,李弘安听闻声响马上冲了进来:“皇上?!”
南宫浩却道:“出去!全都出去!”李弘安扑到南宫浩身边:“陛下!”他抬头看晚歌:“纪姑娘?!”
晚歌冷静地福礼,道:“陛下趁早服药,药已凉了,奴婢明日再来。”她转身离开。
南宫浩口吐鲜血,又痛又恨一下又一下捶打自己的心口,李弘安从来没见过陛下如此,心疼得也要哭了:“陛下快住手...陛下保重龙体啊陛下...”
南宫浩又一次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