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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1 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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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暗涌 (第3/3页)

遮,等会儿看不见路摔了。”永嗔说着便按住了她手臂。

    黛玉大惊,忙收回手臂,眼圈里已蓄了泪。

    永嗔头疼,放缓了声音,和气问道:“哭什么?不是在府中受了委屈?”见黛玉红着眼圈瞅着自己,后知后觉道:“难不成是本王惹得你不痛快了?”公子哥脾气也上来了,冷笑道:“难不成本王送你还送错了?”

    黛玉再忍不住,泣道:“殿下实在欺人太甚。”

    永嗔奇了,道:“你不知这贾府凶险,本王要送你归家,不是一番好意?你若担心旁人闲言碎语,本王也说了会娶你……哦,是了,莫不是林小姐不愿跟本王扯上关系?”

    黛玉一行揩泪,一行哽咽道:“殿下乃是有婚约之人,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说着丝帕掩口,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永嗔恍然大悟,“嗐,对,你不说本王都差点忘了……”说着不好意思地一笑,哄道:“快别哭了。”

    黛玉哭得越发厉害,“这也是能忘了的么?”婚约都能忘了,今日他这随口一句诺言又如何会记得?

    永嗔束手无策,扮丑逗得她破颜一笑,才松了口气就见黛玉又落起泪来。

    “殿下天赐贵胄,与民女原不是一样的人……”黛玉饮泣,“既然对民女不闻不问,当初在西北,又何必、又何必……”说到此处,羞极悲极,再说不出话来。

    永嗔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当初在西北跟黛玉示好,回京后却也一直没联络,女孩有怨怼也是正常,因笑道:“真是傻话。本王事儿忙没及时联系你,你倒是派人给莲溪递个话,难道本王会不赶来见你吗?”

    黛玉哪里听他的,话既说明白了,立时便小步快走出府,规规矩矩给永嗔行了个礼,便上了自家马车,竟是再无别话。

    永嗔经黛玉这一提醒,才想起要与蔡慧解除婚约一事来。从前无心,与蔡慧有了婚约,倒也没什么感觉;如今既然有心黛玉,自然不能再耽搁蔡慧。

    打听了蔡慧所在的小佛堂,永嗔当即便去说清。

    “是本王的不对。”永嗔打量着简陋的小佛堂,隔着屏风对蔡慧道:“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吩咐,本王能做的一定为你做到。”

    蔡慧的声音淡淡的,从屏风后飘来,仿佛还带着香烛的味道。

    “殿下多虑了。有婚约,没婚约,于民女而言,并无差别。”

    她若是闹将起来,永嗔倒还好些,如今只越发愧疚。

    “只当为求我心安。你……”然而一个信佛的年轻女孩,还有什么别的要求的,永嗔想不出来,不禁掏出怀中的玉环。

    那是在姑苏时,那个由鹤草养大的,真正的蔡家子孙留给他的——托他转交给姐姐蔡慧。

    “殿下未免也太自大了。”蔡慧的声音仍是淡淡的,“你又如何知道,这婚约解除,于我不是幸事呢?”

    永嗔一噎。

    蔡慧继续道:“俗世繁华,民女身在其中,是不得不如此,却并不乐为。如今殿下慈悲,还民女自在,民女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怨?”

    “虽然如此……”

    “非但如此。殿下说民女有什么要求都一定办到。然而世间事,谁能万事如意?殿下贵为皇子,位极人臣,想要的便都能得到吗?”

    永嗔愣住,喃喃道:“万事如意,万事如意……谁又能万事如意呢?”

    “红尘苦,名利虚,万望殿下早回头。”

    永嗔道:“红尘苦,名利虚,那情谊呢?情谊总不会假吧。”

    蔡慧叹了一声,淡淡道:“情不重不生婆娑,念不一不生净土。民女若能勘破,何必还要日日诵经?”

    永嗔不再多话,将那玉环轻轻放在供桌上,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爷,咱们回宫?”莲溪看了眼天色,已是夕阳斜坠,他咋舌道:“您方才甩脱柳大人,就这么来了蔡姑娘处——要是回去晚了,只怕皇上跟前儿不好交代啊!”

    “什么柳大人?”永嗔冷笑,“不过是只哈巴狗。要你取的东西取了没?”

    莲溪忙将牛皮纸包裹完好的一封小包裹捧给永嗔。

    永嗔捏在手中,掂量了两下,笑道:“才去了佛堂,顺路再去趟道观。”

    “啊,还逛啊?”莲溪苦着一张脸,忙跟上去。

    西山道观,月皎皎修行之处。

    当初月皎皎与月灿灿同来南朝,背负着和亲的使命。这月皎皎本该为太子侧妃,却因为九皇子的纠缠,不得不以修行为名,避祸道观。

    空山寂寂,道观清冷。

    小尼姑得知永嗔身份,忙去请月皎皎出来。

    数年不见,月皎皎越发美了,明明是异域风情的一张美艳脸,却装在本朝宽大质朴的道袍里,竟有种勾人的魅;想是迎来甚急,黑缎子般的长发不及束好,几缕拂在额前,越发显得娇媚。

    “可是我妹妹有信来?”月皎皎一开口便问。

    永嗔笑道:“师太真是神算子。”说着将手中包裹递过去,“数月前,我送灿灿回了柔兰。她跟她从前就喜欢的那个木易在一起了。今后也不会再回南朝来。她说不敢亲自跟你辞别,所以托我给你把这包裹捎来。”

    月皎皎急忙便去拆那包裹,口中道:“让殿下见笑了。自我妹妹离京之后,我就时时盼着殿下能来——我就知道,她不会什么话都不给我留就离开的……”

    从前,永嗔还以为月灿灿与哥哥姐姐关系不好,如今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还有多少事情是在过去以后,他才能看到背后隐藏的那一面的呢?

    月皎皎拆开包裹,忽然愣住,捡出一封信来,递给永嗔,“这是给您的。”

    永嗔接过来,只见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夫君永嗔亲启。

    这笔烂字只有月灿灿,曾经能喊他夫君的也就是月灿灿了。

    永嗔想起当日在柔兰边境,送月灿灿离开,她将这包裹递来,反复叮嘱里面的东西至关重要、一定要亲手交给姐姐月皎皎。

    如今看来,只怕是为了这封信能给他看到,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他亲自来送的吧。

    永嗔拆开那信,果然是月灿灿亲笔。

    原来月灿灿从最开始就没有真心要嫁给永嗔过,缠着永嗔来南朝,也多半是为了挣脱父母的束缚。她心底的人始终都是那个木易。她来了南朝,原本是想要寻找时机,假装走失,再图谋和木易相会。

    然而这计划不知怎地给当时的太子永湛知道了。太子永湛亲自出面,说服月灿灿嫁给永嗔,并且保证数年后便能让月灿灿回到故土,既不必与父母再不相见,又能与情人在一起。

    月灿灿当时知道永嗔也面临被指婚的压力,又受了太子永湛劝说,信他作为太子乃是南朝第二厉害的人物,便听从了安排,向景隆帝要求嫁给永嗔,后来事成。她要离开之前,总觉得良心不安。

    这些事情永嗔都不知道,她见永嗔一直都信服太子永湛,担心自己走后,永嗔会有不测;然而人在南朝之时,又不敢告诉永嗔实情,所以想了这么个办法,让永嗔给月皎皎送信。

    月灿灿最后写道:我不知道太子为何要这样安排帮我。但是我听人家说,你们南朝的皇后,从来没有异族的。若是一个皇子娶了异族的王妃,那就不可能做皇帝了。永嗔,你想做皇帝吗?你最好是不想,那样太子就是好心帮了我,也解了你指婚的压力;你要是想做皇帝,可千万要小心。我们柔兰有句话,为了做王,狼儿子都会咬死狼爸爸。更何况是争皇位的兄弟呢?

    永嗔看着那信,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他还记得新婚那一夜,太子哥哥亲自前来,酒醉说了胡话。

    月灿灿说若是他不想做皇帝,那太子哥哥就只是出于好心既帮了月灿灿,又解了自己面临指婚的压力。

    然而永嗔却清楚,若太子哥哥真的只是出于好心,那一夜,太子哥哥便不会醉。若太子哥哥真的只是出于好心,那他从头到尾就不会瞒着自己。

    “殿下,您没事儿吧?”月皎皎捏着从包裹里取出来的旧时玩物,一抬眼就见对面的年轻郡王脸上又像是哭又像是笑,倒吓了一跳。

    “本王好得很。”永嗔咬紧了牙关,一抖手中信,才要说话,就听外面莲溪叫道:“皇上万岁!”

    竟是景渊帝永湛来了。

    永嗔眯了眯眼睛,将手中信送上烛台火焰中。

    景渊帝永湛走进来的时候,永嗔手上的信已经烧得只剩被他捏着的一角。

    永嗔轻轻一松手,那角信纸落在火苗里,被火舌一舔,也化作了灰烬。

    然而到底是让景渊帝永湛看到他是在烧信了。

    “西山荒僻,皇上怎得夜里来了?”永嗔若无其事地起身,笑道:“倒是坏了臣弟一桩美事。”说着瞥了月皎皎一眼,好似他俩在私会一般。

    景渊帝永湛眉间有疲惫的褶皱,他淡声道:“朕去观张天师作法,听闻你也在左近,就过来看看。”他看了一眼月皎皎,道:“道观是清修之地,不可胡来。”

    永嗔嘻嘻一笑,“臣弟就是嘴上说说,哪里敢呢?是那弃我而去的王妃放心不下姐姐,托我送点东西过来。皇上您不过来,臣弟原也要下山了。”

    “也该回了。”景渊帝永湛扶住额头,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苏淡墨大惊,忙道:“取水来!”

    景渊帝永湛亲自从怀中取出一玲珑锦匣来,打开来,里面是小拇指大小的两枚金丹,自取了一枚含在口中,接过苏淡墨递来的水送服下去。

    永嗔看得心惊,厉声问道:“这是何物?”

    景渊帝永湛却已收起锦匣,只道:“不过是止晕眩的药。”手有些虚软地扶在永嗔胳膊上,疲惫道:“且回宫。”

    永嗔烦乱已极,既狠不下来,又觉憋屈,任由皇帝搭着自己往山下走,终归没忍住道:“臣弟今日打了柳无华一马鞭。”

    景渊帝永湛却是“嗯“了一声,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做一句评价。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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