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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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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2 章 (第3/3页)

“卷阿圣境”。

    太监总管苏淡墨与太子冼马方敖早得了信儿,忙来殿门口等着,扶太子下马。

    永嗔也有莲溪等人伺候着,好好洗漱了一番,又请信得过的太医来,重新裹伤诊治;自小腿以下,泡过盐碱水的肌肤,已然红肿起来,抹了膏药先止痒止痛。

    “记得给白虎也瞧瞧那四个蹄子。”永嗔吸着气,忍耐着不去挠小腿。

    “白虎?”

    “就是龙马,太子哥哥给起的名儿。”永嗔看莲溪又是两眼红红,笑道:“哭什么哭?爷还没死,你先嚎丧了……”

    “呸呸呸!”莲溪忙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下这么狠的手……”

    永嗔垂下睫毛,脸上露出一点漫不经心的凶恶来,“旁的不好说。那么多的炸药,唯有京畿北大营才有——这事儿冯老儿搀和在里头是没跑的。”

    “神武将军冯唐?”

    “不是他还有哪个?”永嗔嗤笑一声,“这厮没能得手,吓得连夜回京了吧?”

    也不知太子永湛处与景隆帝如何回话,是日下午,景隆帝便下旨,要永嗔和永沂两人前往北疆,两人都受封都尉,永嗔还特别加封了卫将军的头衔。

    什么头衔永嗔全不在意,只放心不下太子哥哥,临别前在“卷阿圣境”西厢与太子哥哥话别。

    太子永湛在外遇刺时镇定从容,回来之后压着的病气才起来,他半倚着靠枕,因头疼,额头紧裹着月白帕子,脸色苍白得像是透明了一般,越发显得唇红睫黑。

    永嗔见了,心疼得无法,恼道:“我这里真刀真枪挨了几下还生龙活虎的,怎得一路上护着你捧着你,还叫你病成这幅模样——我都听说了,父皇要关你读书,现如今我还在你旁边呢,就这般境况了,等我走了,那些人岂不是要活撕了你?”因赌气道:“反正北疆有十六哥去了,我只留下来陪你。”

    太子永湛含笑听着,知他只是随口牢骚,柔声道:“父皇倒不是为了关着我读书。从大哥往下,到九弟都要再入上书房。父皇也不过是为了求稳罢了。要他们陪我一同,正是为防着有人害我。你果真为了这个不肯去北疆了,我这病便认真不能好的。”

    永嗔倾身向前,用力握住太子哥哥肩头,抱了一抱,瓮声瓮气道:“哥哥等我回来。”说完起身,干脆利落出了殿门,径直奔向白虎,上马疾驰至早已列队等候的士卒前,一声呼啸追向早已出发的十六皇子永沂。

    永嗔这么乖乖一走,几下里悬着的心都回了腹中。

    德贵妃处自不必说。

    景隆帝也觉得松了一口气。这小十七对太子的爱护之心,景隆帝都看在眼里,真怕他咽不下这口气去,不管不顾闹起来,那可就难以收场了。

    宫里淑贵妃知晓了,也是暗自念佛。

    唯有太子永湛,因深知弟弟,始终不能放心,病中仍悬着一颗心,等了三日,就见都中传来消息。

    说是神武将军冯唐的长子冯紫英被绑架了——被永嗔绑去了北疆。

    却说那冯紫英也是可怜,他年方十六七,父亲所作所为,他隐约知晓,却也并未牵涉其中;这夜与几个公子哥宴饮归来,正醉意朦胧心情舒爽着,忽见黑魆魆的书房太师椅上坐了个陌生少年。

    那少年把玩着一柄锋利的匕首,见他回来,咧嘴一笑,“冯大爷,给你爹留个血书吧。”

    冯紫英醉的迷迷糊糊,心知不对,迟缓问道:“留什么血书?”

    少年欺身上前,冷笑道:“你要去北疆了。难道你竟不知道?”

    说着,一刀划破了他的拇指。

    冯紫英杀猪般大叫起来,被按着写了血书,又被捆成麻花丢上了去北疆的战马。

    这事儿传开来,太子永湛倒是放心了,只是无奈而笑。

    景隆帝却是气了个倒仰。

    永嗔还没等到北疆,就被一撸到底了——别说特意加封的卫将军头衔,连都尉的官职都没了。

    他浑不在意,路上住店吃饭,见十六哥永沂凑过来假惺惺要安慰,永嗔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招手示意拴马的冯紫英过来,“冯大爷,来,给爷把靴子脱了,再揉揉腿。”

    永沂一噎,摸摸鼻子,只好笑道:“十七弟好豁达,管他劳什子官职呢!倒是十六哥我着了形迹……”

    永嗔欣赏着冯紫英那小白脸上憋屈隐忍的表情,抖着腿跟十六皇子永沂碰了个杯,不接他的话茬,只眯眼惬意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等到了韩大将军军中,这酒可就碰不得了……”

    永沂神色复杂地看了闭目品酒的永嗔一眼。

    当日永嗔死里逃生,与太子永湛平安归来。

    十六皇子永沂在澹泊敬诚殿外正撞上永嗔,颇有些不知所措。

    谁知向来不肯吃亏的小十七竟主动走过来,撞了他的肩膀一下,望着殿门笑道:“那天得你提醒,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我总归承你的情。”

    他顺着小十七的目光一望,就见太子正从殿门内走出来——毫发无伤。

    就好像他那日撞见的上百□□都是幻影。

    那日他引着永嗔去找被伏击的太子,心中的念头是善是恶,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然而这一刻十七谢他的话,为的什么,却再明白没有了。

    身边的十七快步迎向太子,太子望见他,便在殿门前驻足等候,笑意温暖。

    永沂忽然觉得身上发虚,仿佛撑不住这一袭沉重的甲胄,要瘫软下来。

    一个人,真的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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