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静待溪山 (第3/3页)
不就是莫紫萸的模样么。
他忍不住苦笑一下,怅然得如同屋外即将入秋的鸣蝉,热闹而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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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白溪山之间,却似横生了一丝隔膜。
他在自己面前,再不是那副坦坦荡荡的君子模样,倒像是蒙着一层君子的面皮,行着虎狼之事。只是眼下局势未定,宣六遥自然不会与他为难。
谁知道往后,他是个什么局势呢?
白溪山或许察觉到他的察觉,佯装的笃定下终于有了一丝慌乱与心神不宁。
宣六遥瞧着他那点几乎盖得死严的心虚,心想原是高估了他,在未知的富贵或灾祸面前,终究仍是不够强大啊。
一日日过去,封愁初没再来过,宫里也无一丝一毫消息传来。
眼看在梅花观蛰伏了将近一个月,连着秋蝉都不再叫唤的时候,梅花观的门开了大半,送进来一顶遮得严严实实的轿子,紧跟着,又一顶严实的轿子跟了进来。观外顿时散落了好些“小商小贩”和“行人”,静默地作着买卖,静默地东张西望。
宣六遥站在楼前,看着从轿中分别走出梅紫青和封愁初,俩人皆穿着暗色衣裳,似要将自己隐入阴影中,不让人瞧见。
梅紫青脸上却是仓惶与期盼,眼神在宣六遥脸上虚虚掠过,急急地在他身后搜寻了一圈,眼波又似受了惊的飞鸟,扑簌簌地恍惚起来:“他呢?”
他呢?
不知情的旁人听着,只以为她在寻找昔日的情人。
封愁初以眼询问宣六遥,宣六遥转身吩咐家仆:“去,把白公子寻来。”
“是。”
宣六遥将俩人引进书房,静待白溪山。
书房不大不小,三四个人坐却也绰绰有余。此时却如挤满了人似的,令人呼吸不畅。日光移动得分外慢,直至闪了一下,窗外走过人影,屋里才似投了一把闷闷的蚕豆,说不清是松快还是喧嚣,总归梅太后的神情有了变化,目光亦是灼灼地燃烧起来。
白溪山也似呼吸不过来的样子,白着一张面孔,看着是惴惴不安的神情,大约也是知道大事将定。
“卑职叩见太后、大人......”
他曲着双膝将要跪下,梅紫青上前一把托住他的臂弯,眼中泛起泪来:“儿啊。”
白溪山似大吃一惊,双膝仍是直直落地:“太后,折杀小人了。”
“我已查过了。你当年坠于崖下,昏迷不醒,白氏夫妇正巧遇见,将你救了下来。他们原本刚失一子,见你不记得前事,便诓你是他们亲儿,又将亲儿往事常常䋈叨于你,让你深以为然,以为自己便是白家亲子......儿啊,你是我的四年啊。母后这些年,想你好苦啊......”
梅紫青再不顾太后矜持,抱着白溪山痛哭起来。
白溪山楞楞地,似难以相信眼前的一切,直待梅紫青再捧起他的脸颊细细看时,才一脸迷茫地:“难怪卑职见着太后时,如见到亲人一般,只是不知......”
“儿啊,你该称我一声母后了。”
“......母后!”
俩人抱头痛哭,又再相互拭泪,实在是母子情深,令人动容。
宣六遥举手用衣袖抹了抹眼窝,偷眼瞄一眼封愁初,果然他满脸的悲恻中有一抹复杂的掂量。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