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本卷完) (第2/3页)
道:“孩儿们,加油,给我好好学。”
林书友欲言又止。
李追远坐到书桌前,开始写傻瓜式术法教程。
有着过去帮彬彬复习高考的经验,李追远现在写这些,也算是得心应手了,甚至能比较容易地代入谭文彬的思维。
林书友继续表演着欲言又止。
像是个孩子,看别人上桌吃饭,希望引起注意,喊自己一起过来。
谭文彬逗弄好自己俩义子后,
有些好笑地伸脚轻踹了一下林书友,帮忙问道:“小远哥,阿友可以学这些么?”
“他不用学,官将首前身为鬼王,祂们有自己的术法手段。”
林书友:“可是……”
谭文彬:“可是那官将首看起来只会打打杀杀啊。”
李追远:“那是因为祂们留力,不想消耗自己的力量。”
谭文彬:“那怎么办?”
李追远:“和白鹤童子慢慢交流,以后每次起乩时,都带上破煞符针这些,祂不帮你用术法,你就戳自己。”
林书友:“还能,和大人们这么交流?”
李追远:“阴神大人还是挺好说话的。”
林书友:“真的么……”
谭文彬回忆起在赵家,小远哥从屋檐上走下来,白鹤童子伸手托举的画面。
“对,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你和童子多用针交流交流。”
林书友:“那这些术法,我能也带着练练么?”
李追远没回答。
林书友:“我……”
谭文彬拍了一下林书友后脑勺,示意他住嘴,谁管你偷看不偷看,你还非得问。
东西写完后,李追远就把它交给了谭文彬。
谭文彬拿着术法册子,领着林书友去平价商店了。
因为李追远要拿《邪书》出来,推导玉虚子的那些残阵。
这时候寝室的禁制得打开,附近也不能有人,否则容易受这《邪书》的蛊惑。
李追远拿起毛笔,将玉虚子的残阵写上去,很快,残阵补全的内容就会浮现而出。
补是补出来了,却并不是很完美。
李追远就将自己的思路与见解也写上去,等字迹消失后,新浮现出的内容就会随之进行改良。
要么,是《邪书》本身也有局限性,要么,是它在故意给予自己参与度。
不过无所谓,有它在,确实相当于有了一个实时的参考书。
一个个残阵被李追远写入,一人一书开始继续推导。
玉虚子的阵法造诣不在高度而是在深度,这种深度就是李追远所需要的,因为它需要时间的积淀。
简单阵法里,各种细节的妙用,连李追远都觉得很有意思。
这要不是几百年闲的没事干的人,还真不会无聊到往那个方向去推导尝试。
天已经黑了。
李追远还不觉得累,也忘记了要吃饭,可这书,受不了了。
《邪书》上浮现出的字,越来越浅,像是没墨了一般。
李追远知道,这是这本书,在对自己提条件了。
免费试用期结束,接下来要想继续使用,得付费。
李追远压根没写上字问它需要什么,直接将它闭合,再打包上封印,往角落一丢。
反正玉虚子的阵法残片大部分都已推导完毕,下次需要它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先放着吃灰就是。
说不定真的晾一段时间不管它,它知道怕了,下次再翻开时,它就又有墨了。
魏正道说过:你越有欲望就越容易被这些邪物所影响,最好的对待方式就是,别惯着它。
李追远离开寝室,来到商店,天色太晚了,食堂已过了饭点,他打算在这里弄点吃的。
柜台前的电视机里,正播放着一部港岛僵尸片,一群学生围凑在柜台边看着。
电视机后头,谭文彬和林书友在那里练习法术,一笔一划,练得很认真。
他们明明是在练真的,但在外人眼里,就是僵尸片看多了,在学着模仿比划。
小孩子这般做倒还好,但都大学生了,就显得有些幼稚,不少人看着他们发笑。
润生特意给李追远炒了碗蛋炒饭。
李追远尝了一口,点头道:“好吃。”
润生的厨艺,确实日渐进步,没办法,主要另一个完全指望不上,更不敢指望。
“萌萌呢?”
“下午说是去和郑佳怡一起学车去了,晚上应该去逛街了,她不回来吃。”
“嗯。”
“她出去玩玩也挺好的,毕竟她打小就没怎么玩过。”
李追远将最后一片香肠夹到碗里:“润生哥,我又不介意。”
“呵呵。”润生摩挲着手指,“每次出去玩了回来,她都挺开心的。”
李追远问道:“香肠还有么?”
“没了,带来的早就吃完了,后来还是谭警官送来过一些,今天也吃完了。”
“那就月底回家取吧,家里有。”
“嗯,好。”润生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他也是想自己爷爷了。
其实,以前在太爷家吃的香肠,也是刘姨灌的。
就算现在想继续吃,请刘姨帮忙再灌一些就是了。
可香肠需要风干的,这异乡的风,到底吹不出家乡的风味。
李追远扭头看向柜台上的电话,自来到金陵后到现在,他一次都没往家里打过电话。
他尝试过很多次,可哪怕手都握住话筒了,一想到拨通的电话将打到张婶小卖部再由张婶去呼喊太爷来接电话,他就感到心慌、流汗和难受。
脑子里不停浮现出的,是那晚,自己在亲人瞩目下,接听李兰电话的场面。
这不仅是受自己病情的影响,其中还有李兰留给自己的心理阴影。
因为电话虽然没打,但写信很频繁。
写信时,李追远虽然感到不舒服,但能克服,尤其是在阿璃书房里写时,他能感受到那种既痛苦又温暖的感觉,仿佛太爷就站在自己面前。
写信时,要注意用语,要嘘寒问暖,要写很多很多其实没意义但只是拿来表达情绪的话,李追远每次都会写得手心流汗,打湿信纸。
然后太爷的回信里,就觉得自己思乡心切,反复在文字里对自己进行安慰,太爷以为自己是哭着写信的。
这算是个美好的误会,李追远就没有解释,对他而言,非表演状态下,主观意志力能压过身心排斥与抗拒,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不过,也不晓得太爷是请的村里谁写的回信,字儿,写得挺娟秀好看的。
润生说道:“小远,那我催催他们赶紧把驾照考下来,回家前,把皮卡也买了?”
“嗯,好的。”
当下驾照考试并不严格,花钱走关系拿驾照也不难,不过也是基于自家人开车自家人坐,也就没必要去走那个捷径。
这时,有个高年级的学生走进店里,他拿了几包零食,走到润生面前,把钱递了过去。
润生接了过来。
一般是混了熟的老客才有这种待遇,当然,也是因为柜台那里现在人太多了,挤进去结账比较慢。
“润生侯,你才吃饭啊?”
“早吃过了,你吃了没啊,华侯。”
能混熟的原因是,这位高年级的学生也是南通人。
平日里不说方言,但来店里,他一定要喊几句。
有时候,可能就是为了特意过那几句嘴瘾,才特意来店里买点东西。
李追远这会儿也吃好了,放下碗筷,走向地下室,去看小黑。
学长问道:“这细伢儿是谁啊,你侄子?”
润生:“不是,我兄弟。”
“也是咱南通的?”
“嗯。”
“叫什么名字?”
“李追远。”
“追远,小远……”学长对着正在下楼梯的李追远扬起手,笑着喊道,“小远侯!”
……
这是一家位于秦淮河畔的饭店,整个饭店的外形就是一艘花船。
只是,门口没有迎宾,也没有停车。
秦叔推开门,走了进来,一楼没有人,他将拜帖放在进门处的柜台上,沿着船舷,上到二楼。
二楼有三张桌子,一张在上,两张陪衬。
精美的佳肴都已摆上,酒水也都开封。
可却只有一个额头做了包扎的青年站在那里,再无其他人。
秦叔问道:“人呢?”
赵毅:“就我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
“这顿宴请,原是家里为我准备的,我也是回到家才知道这件事,家里老人糊涂了,做了蠢事,这是赔礼单。”
赵毅将礼单恭恭敬敬地递送过来。
秦叔接了,没看,丢到了地上。
赵毅并不觉得意外。
他回家后,先以闭关的名义躲着没见家里人,而是自己花了一天时间,秘密地给自己办了一个走江仪式,自己给自己点了灯。
走江仪式,并不需要太隆重,柳玉梅当初给李追远办仪式,也只是择了一间逼仄小屋。
这种事,讲究个心诚则灵,类似自己对天道发下大宏愿,没龙灯,你就算点根蜡烛举个火把都可以。
做完这些,赵毅就对家里人摊牌了。
在家里老人知道他不仅自己给自己开启走江,还把生死门缝给割了时,当场就气晕过去一个,其余几个更是对他破口大骂。
什么不孝子孙,畜生不如,孽障混账……
赵毅原本只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们随意。
反正自己已经点灯走江,接下来就要和家里注意拉开距离了,多听听,还能多留点深刻回忆,方便以后想念。
可等他听到其中一位叔爷说已经把拜帖送到那位老太太手上,同时老太太也及时给出回信时,赵毅整个人都麻了。
开启走江后,哪怕没了生死门缝,但他对因果的感知,也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再加上他还读过自家那位龙王先祖的笔记,对走江本就有些基础认知。
别人走江第一浪都是什么死倒邪祟,从简单容易的开始。
凭什么到自己这里……
最重要的是,自己何德何能,第一浪,就要面对两家龙王爷的传承!
江湖上有江湖上的规矩,天道也有自己的眼睛,哪怕一些尔虞我诈你坑我杀,也都要讲究个布局体面,各方各面都得能糊弄过去。
就比如自己在面对那个少年时,马上调转枪头喊出清理门户的口号,那少年想杀自己,就得掂量一下这代价值不值得。
这下倒好,自家那些岁数活到狗身上去的老东西,直接把正当理由递送到了人家手上,既然是你先轻辱了人家门楣,那人家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派人来追杀你。
而且极尴尬的是,走江时所牵扯的因果,家里人还不好出手帮忙。
赵毅掏出一把匕首,对秦叔说道:“我已和九江赵断绝关系,族谱除名!”
话音刚落,赵毅举着匕首,对着自己大腿扎入,直接捅了个对穿。
然后再一咬牙,拔出匕首,单膝跪地。
秦叔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毅:“我已点灯走江,要么化蛟成龙,要么葬身江河!”
说完,赵毅攥着匕首,对自己另一条大腿扎了下去,再次捅了个对穿。
将匕首拔出,他整个人跪伏在地,鲜血流淌。
赵毅:“九江赵不知天高地厚,亵渎龙王,其罪当罚;但身为昔日九江赵姓人,受其养育传承之恩,非族谱除名可抹。
我赵毅,在此向天道立誓!
日后走江之功德,将分润至秦柳两家。
他日,我若得天之幸,走江成功,称得龙王,必将亲自登门赔罪,为龙王秦、柳,守门三年!”
说完,赵毅攥着匕首,对着自己肩膀刺去,再次扎出一个洞穿。
拔刀时,第一次没能拔出,又用力拔了两次,这才抽出。
三次下刀,六个洞口,三刀六洞!
“嘶……嘶……”
赵毅脸贴着地毯,身体颤抖。
他是会功夫的,他更清楚眼前这人不好糊弄,所以他每一刀,都没去刻意选择伤害最轻的位置,而是直来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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