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2/3页)
彬接话道:“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老医生语气沉重道:“小时候,每次遇到这种奇怪的天气,我爷爷都会对我说,是山里头要出事喽。
我问我爷爷,那我们还不赶紧逃?
我爷爷说:怕啥,用不着逃,会有有能耐的人,去把山里的事给平下去的。”
老医生指了指润生后背上那恐怖的伤口,摇头道:“我可不信,这是脚滑摔出来的。”
有些人,虽然不是玄门中人,却也能知道一些江湖上的事。
不少人的童年里,都有爷爷奶奶辈给自己讲过的许多曲折离奇的故事,这里头的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谭文彬拿出烟盒,给老医生拔出一根烟。
老医生:“我不抽。”
谭文彬就将烟送入自己嘴里。
老医生:“你也少抽点,你还年轻,别糟蹋身子。”
谭文彬:“我觉得我能长寿。”
“身子要是搞坏了,生了病或者躺床上,越长寿越痛苦。”
“哎哟,您这话可真的是吓到我了。”
“既然吓到了,那该怎么办?”
“得赶紧点一根压压惊。”
“臭小子,出去抽去。”
“您辛苦。”
谭文彬笑着走出去,来到诊所外头,把烟点燃。
正吐出烟圈时,被一个小女孩撞了一下。
小女孩也就四五岁的年纪,抬头,看了一眼谭文彬就跑进了诊所。
谭文彬所站的地方,正好是诊所侧间窗户外,站在原地,可以看见小女孩跑入其中,里面有床有椅子,是专门供人挂点滴的地方。
小女孩来到一个病床前,床上躺着一个正在挂水的女人,女人旁边坐着一个男人,应是其丈夫,还有一个与小女孩同龄且长得很像的男孩,这对男女孩,应该是龙凤胎。
病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外面的谭文彬,又和男人说了几句。
男人起身,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出了诊所。
“来,花花,爸爸妈妈怎么教你的,撞到人给人带来麻烦,要先给人道歉,快,给叔叔道歉。”
“呵呵,不用不用。”
“叔叔,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撞到了你。”
“好的,叔叔接受你的道歉,叔叔没事,不疼,你真乖。”
“嘻嘻。”
小女孩笑着跑回了诊所,去自己妈妈病床边,找自己兄弟玩了。
男人则留在了原地,想来也是觉得里头太闷,出来透透气,他拔出一根烟,递给谭文彬。
谭文彬手里的这根还没抽完,就把接过来的烟夹在了耳朵上,掏出打火机,帮对方点烟。
“哦,谢谢。”
男人双手护着打火机,低下头,将烟点燃。
“老弟,听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嗯,不是。我老家南通的。”
“南通?山东的?”
“江苏的,旁边是扬州。”
“哦,这个我知道,呵呵,不好意思。”
“没事。”
谭文彬已经习惯了,主要是南通太没名气了,当然,也是因为省内其它城市太有名气和辨识度了。
“老哥,你北方的?”
“那你猜猜嘛,我是哪儿的。”
“津门的?”
“我口音这么明显的么,我确实是津门的。”
“来旅游的?”
“不是,陪我媳妇儿来寻亲的。”
“寻到了么。”
男人吐出一口烟圈,摇摇头:“没,这年头,找人哪有那么容易啊。”
“是在这地儿附近?”
“呵,只知道在张家界。”
“那怎么还能找到这儿来的?这里可够偏的哦。”
“是这样的,我媳妇儿自从怀孕后,就有了心悸头痛的毛病,挺严重的,她又怀的是双胞胎,当初看这情况,我是不打算冒险要孩子的,是我媳妇儿自己坚持要生下来,所幸,孕期平安。
但这个毛病,这几年越来越重,时不时就发作一次,很折腾人。
这次我们一家四口,刚到张家界,她的毛病就又犯了,去市里医院看了,那里有个大夫说,梅岭镇有个老医生,治这个有一手,我就租了一辆车,带着她和孩子过来了。
别说,上午偏方中药煎了喝下去,点滴一挂,她中午情况就立马好转了,你敢信?
这毛病,我们不光是在津门,京里的大医院也去看了,都没能瞧出个门道来。
到这儿,立马就妙手回春了。”
“恭喜,这是好事啊。”
“是啊,所以,反正在哪儿找不是找,等我媳妇儿再休息一下,我就准备带她在这梅岭镇附近的几个村子再找找看。”
“趁着好运来了,那就抓住机会,继续碰下去。”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还真别说,人呐,有时候还真得带点迷信,干事才有劲。”
“你妻子是小时候被拐卖的?”
“不是。”男人摇摇头,“是我爸当年,出差坐火车经过张家界,站台上有个男孩,把当时还是小女孩的我妻子,推进窗户,硬塞给我爸的。”
“哦?”谭文彬的神色,起了些变化。
“你知道的,火车车窗开在上头,一个小男孩啊,把一个小女孩举起,往里头塞,嚯~我爸到现在回忆起来当时的事,还直说那小男孩别看个子小,瘦瘦的,但力气可真大嘿。
那小男孩站在站台上,对我爸鞠躬呢,就是这样。”
男人做了个动作。
虽然男人的动作很不标准,但谭文彬还是看出来了,这不是鞠躬,应该是拜礼。
“这可真够奇妙的。”
“嘿,您猜这么着,更奇妙的还有呢。
那小男孩说他带着妹妹跑了一整条火车,就看我爸是那最有福相之人,妹妹跟着我爸肯定能过得好。”
谭文彬笑道:“那他还真没看错。”
男子衣着光鲜得体,那俩孩子穿着也很精致,一看就是家庭条件很好的人家。
而且愿意带着孩子,来一起帮老婆寻亲,这种爱护,也足以看出其家庭氛围。
男子谦虚道:“哎,混口饭吃。”
谭文彬调侃道:“所以,最后是你爸收养的?”
男子脸色一红,很是不好意思地抖了抖烟灰:
“那个,确实是被我爸妈收养的,我妈可喜欢她了,还特意去请了津门有名的算命先生,来帮我妻子取名,最后那算命先生给取的是——‘余生顺遂、清白人家’。
毕竟虽然是被人主动送的,也算是弃婴了,还是挺命苦的。我爸妈,也是希望把她当自家人,让她身世清白,不受人偏见。
我妻子就跟我家,姓了张,叫张顺清。
那个,其实我和我妻子很小就知道,我们没血缘关系了,我们俩打小也不喊‘哥哥妹妹’,都是直接喊对方名字。
然后我上大学时,我们俩就偷偷谈起了恋爱,本来想瞒着家里的,结果……肚子搞大了。
你是不知道啊,我差点被我爸拿皮带抽死,被我妈给骂死,我们俩被赶出了家门,说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谭文彬将耳朵边夹着的烟取下来,点燃,目露思索的同时,附和道:“能理解。”
要是以前农村里那种当童养媳养的,也就罢了。
但人家父母是真的当亲闺女养的,结果和自己儿子搞一起了,确实是家门出大丑。
“不过赶出来不到一个月,我爸妈就心软了,毕竟我媳妇儿还怀着孕,就让我们又搬回去住了,渐渐的,也就默认了。
不过,他们还是把我媳妇儿的名字给改了,不能再和我家一个姓了。
正好,当年我爸从火车里抱过我媳妇儿时,我媳妇儿身上有个长命锁,上面刻了她的姓氏,就给她重新改回了本姓。
而且,更夸张的是,知道是双胞胎后,我爸为了进一步洗去我身上的污点,特意提前说好,第二个孩子跟我媳妇儿姓。
嘿,结果我儿子是弟弟。
我爸是真的认了,但我觉得他晚上睡觉时,应该经常被怄醒。
哈哈哈!”
谭文彬认真严肃地问道:
“那你妻子,现在叫什么?”
“解顺清。”
……
软卧车厢里,润生将仍处于昏睡中的小远,安置于上铺。
谭文彬在下铺坐下,侧过头,看向车窗外的站台。
火车还没发车,站台上的人很多。
谭文彬看见外头,一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年纪更小的小女孩,向自己这边走来,小女孩蹦跳起来,开始扒拉起车窗边缘。
这一幕,把谭文彬吓了一跳,直接站起身。
小女孩对谭文彬露出笑容,用清脆的声音喊道:“樱桃,樱桃要么,我们自己摘的,可甜可好吃了!”
谭文彬舒了口气,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嘿嘿。”小女孩见谭文彬要,笑得很开心,扭头看向身后的哥哥,“哥哥,快给我,快给我,人家要我们的樱桃哩!”
紧接着,小女孩又回过头:“叔叔,你要多少?”
谭文彬:“我都要。”
“哈哈!”小女孩笑得更开心了,催促道,“哥哥,你快点,人家都要哩!”
谭文彬从钱包里,取出几张大团结,递送给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都瞪大了,嘴巴成了一个“O”。
她马上伸手抓住钱,然后帮着自己哥哥一起把一袋袋用折叠好的报纸装起来的樱桃,往里面递过去。
谭文彬一包包地接过来。
这时,站内工作人员吹起了哨子,火车也渐渐启动。
双方的交易已经完成,谭文彬坐了下来,看见前方原先位置上,女孩正把自己给她的钱拿出来,给她哥哥看,女孩开心得手舞足蹈,像是一只欢快的蝴蝶。
阴萌从隔壁车厢过来,看见那满小桌的报纸包,伸手拨开看了看,诧异道:
“你这么喜欢吃樱桃?”
“阿友喜欢吃。”
这时,从餐车处提着两大袋盒饭的林书友,走了进来。
阴萌指了指桌上的樱桃:“阿友,你彬哥买给你吃的,别浪费,都吃了。”
林书友愣了一下,这么多的樱桃,自己全吃完了怕是尿尿都得变红色!
火车的速度已经渐渐起来了,也快要驶出站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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