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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第1/3页)
天刚蒙蒙亮,谭文彬就醒了,打算去卫生间放个水,回来接着再眯一觉。
一睁眼,就瞧见小远哥坐在书桌前,墙壁上挂着一幅刚画好的画,画中人手持一盏蜡烛,诡异森然。
谭文彬马上坐起身,默默地走到小远哥身后。
他很诧异,这是江水又来了?
李追远开口道:“通知其他人,进入戒备。”
“好。”
谭文彬披起衣服,走出自家寝室来到阿友寝室门口。
这个点,寝室里其他人都在熟睡,直接敲门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谭文彬伸手拍了拍自己左肩。
怨婴抬头,鬼气发散。
他清楚,先前不管阿友睡得再死,这会儿肯定直开竖瞳:有邪祟!
果然,很快寝室门就被打开,林书友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看向谭文彬:“彬哥?”
“通知润生和萌萌,进入戒备。”
林书友马上神情一肃:“明白!”
谭文彬马上去卫生间放水。
他让阿友去做传达,还真不是为了偷这个懒,而是他清楚,新加入团队的阿友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参与感。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跑腿工作,他也甘之如饴,这可以不断加深“我是团队一份子”的认知烙印。
以前刚入伙时的谭文彬,也有过这一时期,没点活儿干全身刺挠。
寝室里,李追远继续看着自己画的这幅画。
他现在需要理清楚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是:是第五浪来了么?
不,不应该的,它不可能这么快。
自己第四浪超前解决,接下来应该有一段较长时间的安稳期,或者叫休整期。
哪怕江水想要对自己继续改变策略,也不可能沦落到以量和快节奏取胜,让你喘不过气,这不符合出题人的审美。
换个角度来说,它要是真这么低级,反而是李追远乐见的。
因此,这应该不是自己的第五浪,不是来自江水的推动。
第二个问题,目的。
下午吃饭时,金狮对自己睁过眼。
晚上睡觉时,狮灵入梦,不惜以燃烧己身为代价,对自己传达讯息。
它是在向自己示警呢,还是在向自己寻求帮助?
类似的事,以前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第二浪的大鱼和第四浪的赶尸道人,其实都相当于在向自己求助。
但那是在走江中,自己必须要去面对,且对方向自己求助的同时,也代表自己也能从中得到一定的便宜和助力。
所以,李追远认为狮灵是在向自己示警。
不会是求助,因为没到那份关系,且对方也没给予自己足够的利益,自己不会去多管闲事。
当然,对自己示警的话,也是有利益诉求的,只不过诉求在后。
等自己确认示警是真实的,解决完这一问题,认可它这份狮情,那就必然会想报答进行回馈。
理清楚这些东西后,李追远再看画中人时,就清晰多了。
怎么,
是你要来找我?
喝汤,
你当你是孟婆呢?
谭文彬回来了。
李追远站起身:“彬彬哥,把画摘下来,我们开个会。”
“好嘞。”
商店的地下室,私密性很高,适合开会。
缺点就是有点昏暗,哪怕有一个灯泡,可打开后泛着黄晕,更显阴沉沉,但也挺符合会议精神氛围。
进入戒备,是《走江行为规范》里的用语。
通知下达后,团队里所有成员立刻切断所有非必要的社交,保持短距离呼应,不再单独行动。
这都是大家都认可的经验教训总结。
只是,以前都是以此方式来应对走江的,只有在感知到浪花湿鼻时,才会进入这一状态。
“这次,我觉得不是浪花。”
李追远的声音在润生房间里回荡。
阴萌的房间不适合当作会议室,因为有人要抽烟。
谭文彬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
林书友把手伸过来,想学着点一根,被谭文彬一巴掌拍到手背,回瞪了一眼:不学好。
其实,李追远知道,谭文彬这烟戒不掉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伴随着一浪一浪走过,他肩上俩怨婴拥有了一定功德,得到了进一步复苏,原本的封印已经有些难以隔绝它们俩对宿主的影响了。
谭文彬会一直承受着心烦意乱困扰,尤其是在思考时,情绪会明显焦躁起伏,但他一直在克制着,也没对外说。
润生则点起了“雪茄”。
他不擅长整件大事的思考,好在团队里也不需要他这颗脑子。
但开会时,他还是希望能听懂更多。
房间里,除了昏暗外,还加了一层烟雾缭绕。
若是有人从外头经过,爬下来通过半截窗户向里看,怕是会误以为看见一群鬼影在里头开会。
小黑继续睡得香甜,狗鼻子一吸一吸的,润生吐出的香雾被其吸入,显得很是惬意。
以往润生在房间里抽香时,小黑就跟着一起吃,纯当排风扇使了。
小黑时不时打个小嚏,今儿个烟味道不纯。
阴萌用绳子,将那幅画挂起,绳子中间带个把儿,可以让这幅画在众人面前,缓缓旋转。
李追远:“不是走江,狮灵示警,我怀疑,是有人要算计我们。”
谭文彬:“那会是谁呢?我们一直与人为善,真的没什么仇家。”
这就是寻仇奔着户口簿去的好处。
当你寻思仇家时,很好做排除法,因为基本都排除了。
李追远:“可能不是针对我个人和团体,针对的,可能是秦柳家,秦叔走江失败,就是被外人算计了。”
润生猛抽了一大口香,师父的仇,他得去报的。
谭文彬抿了抿嘴唇,问道:“需要汇报给老太太么?”
敢奔着秦柳两家走江者下手的势力,肯定不凡,普通门派家族,根本就不敢有这个勇气。
而且,这次不牵扯走江,不沾走江因果,老太太那边,是可以出手的。
李追远:“秦柳两家虽然人丁稀薄了,但老太太要是真发起狠来,带着秦叔和刘姨,还是能让外界忌惮的。
秦叔走江失败是因为被人算计是真,但老太太应该也只是能猜出是哪几家会下这个手,却也无法锁定真正下手的那一家。
这应该是龙王家族之间的竞争默契和潜规则。
我相信,对方既然敢出手,那就必然会把细节处理干净,不留马脚痕迹。
现在告诉老太太这件事,没必要。”
李追远说到这里时,脸上神情出现了一抹痛苦。
好在光线昏暗,且烟雾缭绕,再加上其及时低头,给瞒过去了。
纯理性角度分析,赶紧告诉老太太,才是对的。
老太太当初能对秦叔的事,忍下去,吃一个哑巴亏;现在的她,年纪更大了,对自己比对当初的秦叔更看重,是不可能再选择忍让了。
所以,把这件事告诉老太太,那老太太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带着秦叔和刘姨,去找那些可能出手的势力,上门挑衅拼命。
不知道具体是哪家做的,无所谓,随机选个倒霉蛋,老太太、秦叔和刘姨,至少得牺牲一个,去给那一家狠狠咬下一块肉下来。
以这种方式,让其它家忌惮,从而吓退那只企图探过来的手。
对于已经塌落的秦柳龙王门庭而言,只有这一个解法。
老太太白天听自己和阿璃弹琴时,所流露出的杀意,其实就是她这种念头的体现,她已经在准备牺牲自己了。
把这一“正确”做法给压下去,开始感情用事,让李追远感到痛苦。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李兰洗手时的神情,那是一种对“愚蠢思维”的厌恶。
为了缓解自己内心的煎熬,李追远开始寻找新的逻辑自洽。
那就是老太太如果这么做了,那还会激发出另一个可能,让那些势力重新意识到秦柳两家这一代走江者的不同寻常,那就更不可能让其成长起来重振门庭。
因此,那只手可能不仅不会被吓缩回去,还会再多出很多只手,一同向自己伸来。
而且,也不排除有龙王家以下次一级别势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浑水摸鱼,挑起矛盾,让龙王家先进行内耗,好给它腾出位置与机会。
换做以前的秦家或者柳家,面对这样的事,可以有更多的法子,甚至都不用动手,同一个圈级里彼此通个气,知会一声,就能解决。
但现在,老太太手里的牌,真的太少,也就很好判断她的出牌顺序了。
呼……
李追远舒了口气,舒服了。
林书友好奇地问道:“可以这样直接杀戮的?”
谭文彬解释道:“一般不可以,走江代表替天行道,想杀走江的人可以,要么得有直接因果,可以说得通,要么就得为此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就比如那天的赵毅,他只要不停喊着捍卫正道的话,我们就没办法提前剪除掉这一竞争对手。”
林书友:“那他们愿意为了解决我们,付出巨大的代价么?”
谭文彬指了指这幅画:“要是愿意,干嘛不直接派几个真正的高手来,反而整出这玩意儿。”
听到这话,李追远猛地抬起头,双目一凝。
“诸位,我怀疑我的推算,从一开始就错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都愣了一下,润生手里的“雪茄灰”,都掉落了一截。
大家早已习惯了在小远过人头脑带领下,甭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做到从容和先知,这还是第一次,在事头刚开启时,小远就先把自己给否定了。
“那只手,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聪明太多。
我不知道那只手的背后,是否是另一个龙王家,但它既然敢伸出手,就意味着其底气,至少认为自己不逊于此时的秦柳家。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龙王家的底蕴。”
李追远嘴角浮现出笑容。
对方的谋算层级非常高,这种对手,没有让少年感到害怕,反而让他内心产生了兴奋。
其效果,不亚于操控一头死倒。
李追远:“纸和笔。”
润生马上从放在床边的登山包里取出纸笔,放在了少年面前。
李追远拿起笔,在纸上很随意地画出四道波浪。
“正如阿友刚才所问的,对方当然不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那只手,不仅不愿意付出无端杀死走江者的代价,也不愿意直面秦柳两家的极端报复。
它在布局,
布的是一种,让其它所有走江者,事后看来,都会感到可怕畏惧的一个局。
那个狮灵,压根就不是单纯的示警,它就是布局中的一环。
我会从一开始就想错的原因就是……我们有着超过正常走江者的认知深度。
这一点,可以从上一浪中,我们团队和熊善团队的对比中,清晰看出。”
谭文彬附了一句:“走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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