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鸿渐于岸 九 (第2/3页)
只是平白坏了讲武堂这许多设施,倒是叫人觉得可惜!”
裴萱今日被气得不轻,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一场闹剧是否是贺兰盛有意安排的。因为她心里清楚,以贺兰兄弟为首的鲜卑众将对自己以女子的身份与闻兵事是始终有所抵触的。所以她虽然神态如常,礼貌和煦,但言辞间却暗藏机锋。
贺兰盛何等样人,立刻听出裴长史今日是动了真怒了,而且似乎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贺兰盛一阵胸闷,但他自然不会和裴萱当面起冲突,只得打个圆场道,
“讲武堂乃是大都督钦命所建,大都督寄望甚厚。一草一木,一物一设,大都督皆亲相垂问,可谓穷尽心力。裴长史提举中枢,亦出力非少。他日若本官上奏大都督,为讲武堂整饬修缮,添补所需,还望裴长史体恤下边的难处,多为美言。”
说罢,贺兰盛再行一礼。贺兰盛想要息事宁人,裴萱可没有那么好说话。只见她淡淡还礼道,
“不敢!职责所在,唯尽心耳。却不知贺兰都督要如何处置这几个狂徒?”
裴萱没有轻易放过此事的意思,今天她头次来讲武堂授课,居然就有人在课堂上大打出手。若不严惩,今后却让她如何在军中立足。贺兰盛今日若不当面给她一个说法,她岂肯善罢甘休。
贺兰盛见裴萱如此咄咄逼人,心中不喜,而且裴萱言语间已经触及了他的职权范围,却是让他无法退让。贺兰盛挺直腰身,微微眯起双眼,立时军中宿将的威严从周身弥漫而出,堂上空气骤然一冷。就听他缓声道,
“这几人既入讲武堂,则自有堂规军法在焉。本官才识浅薄,然蒙大都督不弃,今忝为讲武堂祭酒,提举学政,自会问明情由,依律而决,不纵不枉。还请裴长史安心。”
裴萱冷冷地注视着贺兰盛的眼睛,贺兰盛平静地对视着她,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须臾,裴萱淡然一笑,
“贺兰都督公正秉直,军法严明,本官又如何不安心?既如此,本官便静候公断!”
……
贺兰盛送走了裴萱,转身回到堂中,一肚子虚火地吩咐将那几个在课堂上滋事打架的家伙一个一个押上来问话。他倒要看看他们到底吃了怎样的熊心豹胆,居然敢在裴长史的座前惹事。
最先被押上来的是姬正,贺兰盛知道他是个老成稳重的,却不想今日也卷进了这场风波,所以贺兰盛想先问问他。姬正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今天整个事情发生的经过,最后道,
“…孟由贵(孟和表字)实是无心之过,还请大人明察!职下今日行事鲁莽,冒犯上官,愿甘领军法,绝无怨言!”
贺兰盛怒道,
“我平日见你老成稳重,可托重任。今日如何也是这般冲动?那孟和与人冲突,你不说上前劝阻,反而拔拳相助!讲袍泽义气没有错,但也不能不分是非场合!你今后还需好生锤炼心性,才堪大用。”
……
随后孟和鼻青脸肿地被推了上来。孟和今日吃了大亏,心中颇是不忿。他上堂来向贺兰盛见过礼后便大声道,
“今日不甘姬诚中(姬正表字)事,都是那乙弗小子先行起衅,职下忍无可忍,方才与他起了冲突。职下甘愿受罚!求大人放过姬诚中!”
贺兰盛心里又气又好笑,不由怒骂道,
“若是他人寻衅在先,你大可告以管队官,自有他评定曲直。你若不服,则还有上峰可诉冤。却又缘何在课堂之上,上官座前老拳相向?他日两军阵前,若是敌军有意挑动,引你入伏,汝必中之!彼时身死军灭,悔之晚矣!气血莽夫,汝之谓也!”
孟和垂头丧气地下去了。贺兰盛又命将**丹押上来,这个爽直的草原汉子的话语和他本人一样干脆,
“是姓孟的先动拳头,我才打他,要罚就罚我一人…”
等到最后乙弗怀恩上来,向贺兰盛行礼道,
“今日之事皆由职下而起。一应军法,职下愿一人担之,与他人无涉!”
贺兰盛高踞堂上,威形如虎,眼中寒光四射。就听他冷笑道,
“你们几个倒讲义气,个个没有半分推诿,都争着领罪。是不是我还得夸你们一声,是英雄好汉?”
乙弗怀恩脸色红白,只得行礼道,
“职下不敢!”
贺兰盛冷笑一声,
“不敢?你今日可威风得很呐!那孟和稍有语出不慎,你便投物伤人,即而大闹课堂,无视上官。你还有什么不敢?”
乙弗怀恩此刻也对自己刚才冲动的行为后悔不已,一时无言以对。只得深深俯首,他似乎能感觉贺兰盛在上面目光如刀,将自己一片片割开。只听贺兰盛厉声道,
“你说你愿当军法,那我告诉你,在军中寻衅滋事,乱我伍间,冲撞上官这几样,样样都是死罪,你现在可还敢应?”
乙弗怀恩虽说也是军人,但他一直是侍卫,没有真正进入过战斗部队,所以没有军法的概念,今日冲动之下,不意闯下大祸。现在他听见贺兰盛如此一说,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顿时浑身冷汗淋淋。但他前面大言在前,只得硬了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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