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可以 (第2/3页)
他们兄弟的酒量都很好,怎么喝了这几杯就觉得不行了。
“那就打扰了。”赵勋坐起来,立刻过来几个小厮扶着赵勋往外走,崔延庭又摇了摇头,和崔延孝道,“这酒怎么这么烈的。”
喝了几杯,赵勋忽然抚着额头有些晕眩的样子,崔延庭亦是觉得头重脚轻,他摇了摇头看向赵勋,就见他微醺的样子,便道:“七爷可是累了,不如去外院小憩一刻?”
话落,几个人举杯各自尝了,果然清香四溢,入喉绵长。
“崔某给你满上。”崔延庭笑着道,“就这一坛子,今儿我也是托了七爷的福了。”
过了一刻,小厮果真抱了一坛子青花瓷装的酒进来,上头的盖子一揭,顿时一阵清香袭来……
一桌人的也不知真假,都笑了起来。
就是喝水也行,崔延庭笑着道:“您是贵客,拿这酒招待崔某都心有愧疚。”
“让伯爷破费了。”赵勋抱拳,“下回赵某请可没有这上等佳酿,还望伯爷不要嫌弃才好。”
清丰酒馆是专供内宫的,十年陈的秋露白更是难得一见。
“上酒!”崔延庭笑着道,“刚刚喝的是寒潭香,我们再换秋露白试试,是清丰酒馆酿的,十年陈!”
赵勋豪爽的碰了碰杯子,远远的就看到对面的小径上,有位穿着素兰褙子的女子,盈盈的走了过去……他眉梢一挑,嘴角勾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
“喝酒。”杨清辉举杯,“七爷,喝酒!”打断了崔延庭的话。
杨清辉听着直皱眉,觉得崔延庭做事越发的不大气,刚刚还说顾若离是小孩子,转眼就说这些损人的话。
崔延庭一愣,没有明白他的意思,随即又了然了似的,觉得赵勋说的辛苦,应该是指他在朝中的辛苦:“不敢当。”又道,“不过,她听说她身上还有司医一职,一个女孩子做什么官,虽没有品级可也到底不合规矩,还是要让名望厚重的人做才好。”
赵勋轻轻笑了起来,端了酒盅,答非所问:“伯爷,辛苦了!”
“将军不认识她吧。”崔延庭笑的很无奈,又似乎很宠溺的样子,“这孩子脾气倔,闹气来连她娘都拦不住,我有时候也是拿她没辙,打骂不得也更舍不得。”
赵勋就挑眉,打量了一眼崔延庭。
原来是这样,崔延庭点了点头,笑着道:“她去医馆了,那孩子就喜欢待在医馆,和男子似的,拦也拦不住。”
“在问我姑母与表妹。”赵勋含笑看向他,“表妹敕封了县主,我还不曾道谢,便和倓松问上一句。”
可崔延庭却是步伐一怔,难道那丫头和赵远山也认识,他笑着上前,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七爷和倓松在聊什么,这般高兴。”
杨清辉知道赵勋和顾若离是认识的,所以听他问顾若离一点都不惊讶。
“先回去,倓松毕竟年纪轻,别得罪了他。”崔延庭指了指花厅里头,兄弟两人便又回去了,就听到杨清辉正和赵勋道,“……早上看她去了医馆,有没有回来,却是不得知。”
崔延孝点头应是。
“这件事恐怕还要弟妹出面。”崔延庭低声道,“赵远山和荣王妃关系不好,让他去探一探荣王妃的虚实,赵远山那边也要找人去说相。”这种事只能女人去办,他们男人酒桌上怎么好提这种儿女情长的事。
崔延庭也想到了,要想彼此关系长久,让赵远山为他所用,那么,让他做自己的女婿就是最稳固的关系。
“我还有个想法。”崔延孝刚才就在想这件事了,二夫人也曾提醒过他,“你看,早先荣王妃要说文儿的事,能不能再重新提起来,毕竟当时是认为赵远山死了才会作罢,如今他人回来了,自然就要接着再说。”
兄弟两人想到一起去了。
“约莫是知道圣上要给我的赏封。”崔延庭猜测道,“他这是拉拢我。政局不稳,他一旦做了镇国将军必定会有异声,多一点支持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看样子,他这是打算拉拢他们啊。
赵远山很难请的,可他们一请就来,而且这么好说话,尤其是刚才吃饭的时候,几杯酒下去,几乎是知无不言。
崔延庭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趁着净手的空档,崔延孝拉着崔延庭低声道:“大哥,你说赵远山是什么意思?”
酒桌上,崔延庭和崔延孝频频敬酒,赵勋来者不拒,宾主尽欢。
赵勋也不推辞随即站了起来,负手在了前头,崔延庭陪同在侧,一行人往外院的花厅而去。
崔延庭忙笑了起来,道:“瞧我只顾着说话,尽是疏忽了。”他说着起身,做出请的手势,“七爷,请!”
“大哥。”崔延孝看了眼时间,“我去吩咐在花厅摆膳?”
看来,杨家的盛世就要再次来临了。
崔延庭和崔延孝对视了一眼,赵勋看着杨清辉就定了春闱的时间……又说杨文雍月中就要进京。
赵勋颔首,很满意的样子。
他的话一落,房间里三个人一瞬间脸上划过惊愕的表情,随即又掩饰了下去,杨清辉含笑道:“是,在下多谢七爷告知。”
就跟他刚刚决定下午出去踏青一样随便。
“不曾。”赵勋淡淡然道,“赵某刚刚决定的,那天是个好日子。”
杨清辉很惊讶赵勋给他透露了这个消息,礼部那边还没有发公文,他问道:“可是礼部已经下了公文?”
赵勋微微颔首,打量了他一眼,文弱书生月朗风清的样子,倒有几分杨文雍的身影,他顿了顿,道:“春闱月底二十二日举办,倓松多准备,届时我等便等着喝你的登科酒了。”
“还没有收到祖父来信,所以并不知道。”杨清辉抱拳道,“有劳七爷告知。”
赵勋微微一笑,视线就落在杨清辉身上,问道:“杨大人月中启程上京,倓松可知?”
崔延庭喝着茶,垂着的眼眸里划过一丝笑意,随即摆手道:“我不过开了宫门罢了,此等小事不足挂齿。”我不开宫门,你们还能这么顺利的进宫?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圣上知道他的功劳大,所以会大加赏赐。
“不敢,不敢!”赵勋余光睨了眼崔延庭,“伯爷这次功劳也是甚大,前途不可限量啊。”
他在等赵勋接他的话,想知道圣上对他打算怎么封赏,若是赵勋说的他不满意,就可以顺势求他美言几句,若是满意,自然就皆大欢喜。
“只是,如七爷这般人才,有勇有谋又得力忠心,若说不得重用,我等也是要报不平的。”崔延庭哈哈一笑,似是开玩笑的样子,“七爷您说呢。”
赵勋淡淡笑了笑,眸光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的朝挂在墙上的钟扫了一眼。
“正是七爷说的这个道理。”崔延庭说着,对天上抱了抱拳,“忠心不二,一心为君效力,是为臣者的本分,崔某人今日受教了。”
想从他嘴里套句话,实在太不容易了。
崔延庭差点被茶水呛着,这个赵远山可真是狡猾,说起话来滴水不漏,明明是行军打仗的粗人,但人却是狡猾多端。
“伯爷说笑了。”赵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道,“不过都是为圣上效力,什么职位都无妨,便是让我明日再回开平卫,赵某也是义不容辞。”
杨清辉心头也动了动,圣上素来是念旧的人,赵勋又是如此大功,镇国将军非他莫属。
崔延孝捧着杯子的手,显得有些激动。
以赵勋的所作所为和行事作风,他若是担着骁勇将军的名号披荆斩棘改朝换代,却还是骁勇将军,那他还废这个功夫做什么。
可是尽管这般想,他也觉得崔延庭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他话一落,崔延孝的眉头就抖了抖,圣上不会真的把兵权给他一人吧,那将来……可真的要被赵勋捏在手心里了。
所以,崔延庭才有此一说。
一来,皇权稳固,帝王不可能将所有兵权放在一人手中,二来,后来建了都督府,军权都分散在各处镇守将军和都督府以及兵部的手中,就如赵勋的骁勇将军,原先掌的兵权也是他自己建立的。
这个封号还只有建国初期太祖用过,此后再没有人得过殊荣。
虽都是将军,可镇国将军却要比赵勋原来的骁勇将军高出很多,甚至已在三公之上,手掌天下兵马大权,绝对可谓是跺一跺脚,大周都要抖三抖的位置,是手握朝廷命脉的权臣。
外院书房,赵勋,崔延庭以及崔延孝和杨清辉各自坐了一方,崔延庭端茶和赵勋敬了敬,道:“……七爷不必谦虚,若圣上行赏,您一个镇国将军是探囊可取。”
顾若离还没有明白,她哪里和欢颜装傻了。
欢颜就掩面咯咯的笑了起来,红着脸道:“县主别和我装傻了,奴婢又不是小孩子。”就跺着脚一溜烟的跑走了。
顾若离愕然,吃惊道:“我为什么要问表少爷?”
“啊?”欢颜不解,“您怎么关心伯爷了?”话落,又想起什么来,笑的很暧昧,“奴婢知道了,您是想问表少爷吃了没有是吧。”
她有些犹豫的问道:“去看看,外院摆饭了吗。”
顾若离看了看时间,是到了吃饭的点了,怎么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难不成她要自己过去?
顾若离去了暖阁坐着,欢颜进来问:“要不要摆饭?”
方朝阳这才满意的由丫头婆子簇拥着走了。
她回来就是因为赵勋,只是顾若离不能说,笑着道:“知道了,我的腿可舍不得断。”
“还有脸说我。”方朝阳说着,戳了戳顾若离的额头,道,“我可警告你,赵远山来家里了,你给我老实待着,别跟这人不清不楚的,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顾若离心头转了转,颔首道:“那您谨慎些,不要凭着性子,得罪人不怕,可也要有个度,给自己留条后路。”
“让郡主去吧。”李妈妈也帮着劝顾若离,“要是不去,郡主寝食难安,对身子也不好。再说,就算圣上动了怒要对郡主怎么样,不还有您吗,你去求情,包管有用。”说着,打了个眼色。
她又不是没有分寸,只是不愿意拐弯抹角而已。
方朝阳回头看着她,冷嗖嗖的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得的情分,别被我搅和没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那我和你一起。”顾若离说着往外走,“我去换身衣裳,正好也给太后请安。”
“娘……”顾若离想劝她一句,可还没有开口,方朝阳已经摆手道,“你不用劝我,就算他杀了我,该做的事我还是要做,该说的话我见着他还是一样说。”若能杀人,她恨不得动刀子才好。
方朝阳点头:“我要去看太后娘娘。”她还打算去西苑,不去她不放心,她不相信圣上会那么好心,会留着二哥不杀。
“这么早就回来了?”方朝阳惊讶的看着她,“医馆里没有生意?”她正在换衣服,顾若离看着她奇怪的道,“您要出去吗?”
她犹豫了一刻,想了想还是先回了内院。
顾若离在门口时就问了婆子,婆子告诉她赵勋已经到了,人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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