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 (第3/3页)
次欲除掉嫣红,因为这个世界上,最忠诚最能守的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呵呵——”哲哲后退着,直撞上厚重的圆木桌,那明黄的锦绸册文跌落于地,她怔着,凤眸里不由的渗着泪花,她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她右手控制不住的抖动,却狠狠的覆上,不愿在他面前,如此狼狈:“那皇上呢?皇上明知不是赛琦雅所为,却也要利用此事,将赛琦雅扣押,为海兰珠报仇,不是吗?”
他早就怀疑她,在她面前却不动声色,暗渡陈仓。
哲哲闭眸:“若说一箭双雕,借刀杀人,皇上比臣妾胜出一筹,若说城府,哲哲这一辈子都看不透皇上您。”
“哲哲——”他低吼。
她睁眸,望过册文里的一字一句,尔勿以清廉、端庄、仁孝、谦恭之义训诲诸妃,更以贤德之训,使天下夫人效仿。
清宁宫外,那一抹暗掩的倩影,眸间渐黯,视线飘向那朦胧的细雨,思忖,冲进那雨水之中。
屋内,
哲哲咬紧唇瓣,泪花直颤,紧握着颤栗的右手,回首望过眼前的男人:“皇上可还记得,为保科尔沁与大金的和睦,额吉葛莽古思,将臣妾许配给您。臣妾那年十六岁,出嫁前往大金那晚,额吉覆着臣妾手心问起,为了科尔沁,要你嫁给从未见过的男人,委屈你了。”
她视线渐远:“那一年,我穿上红色的嫁衣,乘着马车前往。您率领部下从赫图阿拉城出发,北行三百余里到达辉发部,邑尔奇山城,您在那儿迎娶我,那一日,我掀开帘幕,第一次见您,白驹之上,您紧握缰绳,轻睨过我,风轻云淡,唇边浅笑,却在我心里滩下一池涟漪。”
她闭眸,这些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您就是大金的四贝勒,我哲哲的夫君,我要花尽一辈子爱的男人。我为你生下三个琪琪格,你抱着虽笑,可我心里万分失落。这一生,我像是画地为牢的奴,想为你生个皇子,寻遍各种药贴。”她的右手越来越颤,她无法控制,桌椅传来铿锵的声响,她俯着身子,紧握住:“可为何会这样?为什么???”
这是她的惩罚?!
是吗?
泪水直落。
皇太极轻叹,只言:“你违朕之圣意,这中宫之位,何以胜任?”
“皇上——”
女人跌坐于地,颤栗,抽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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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宫,一阵敲门声。
海兰珠披上衣衫,轻开启屋门。眼前倩影,被雨水淋湿,她怔着:“玉儿,你怎么了?”
那轻颤的睫毛沾着水花,玉儿冷的颤栗:“姐姐——”
“到底怎么了?”她为玉儿擦拭着雨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试图拉着玉儿进屋,玉儿反手紧握着海兰珠的手臂:“姐姐,我知道凶手是谁?”
玉儿的话,让她不解。
柳眉蹙起,她问起:“什么凶手?!”
“当日姐姐中毒,八阿哥早产,不是我额吉所为,而是另有其人。”
海兰珠怔了怔,她虽曾怀疑此事有蹊跷,可为何今儿夜里,玉儿冒雨前来道出此事?还是…“玉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玉儿握起海兰珠的双手,又一遍喃喃:“今儿夜里皇上前往清宁宫,是兴师问罪。”
她瞠目,去清宁宫,兴师问罪?她退着,玉儿是何意?
“我听见…”
“听见什么?”她焦灼。
“听见这一切都是…姑姑所为。”
冷风潇潇,只拂面而来。
万般猜测,都没有亲耳听闻真相来的震撼。
“姑姑——”海兰珠拂去玉儿的手臂,退着,撞上了身后的桌椅:“为什么会是姑姑?”
当日姑姑献上药方,救她一命。
假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这是一场天衣无缝的阴谋。
她纠紧自己胸前的衣衫,只觉窒闷,重喘着。为什么会这样?姑姑为何如此怨恨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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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屋外雨水依旧,屋内烛火黯淡。
玉儿听着沥沥雨声,恍然如梦。
她跪在赛琦雅的画像前,半掩着眸心,额吉自尽前,她去牢狱探望,那是她最后一次与赛琦雅相见。额吉在她掌心写的那两字,不是别的,是‘哲哲’。
她摊开掌心,似乎感觉那两字印刻在自己的骨血里。
在这九重宫闱,忍耐,是她学会的第一件事。
“呜哇——”
“呜哇——”
婴孩的哭闹声。
玉儿回神,连忙起身,只抱起九阿哥:“福临,别哭。有额娘在,你别哭——”可她随着孩子一起哭泣,她声色颤栗,泪水滑落,染湿了九阿哥的脸颊儿,孩子更是扯着嗓子哭闹:“呜哇——呜哇——”
“福临。”她喃喃着:“你也不喜欢额娘,不喜欢这样不择手段的额娘,是不是?”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她紧抱着孩子,身子跌落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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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风声呼啸,雪花肆虐横飞。
佛堂里,檀香袅袅,海兰珠俯身,深深的叩首。她闭眸,试图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沉静…沉静…
可没有用,她的心似火炉,灼烫不已。姑姑被皇上禁足,那么玉儿所言,全是事实。
她唇中喃喃着佛经,可是——
啪——
佛珠瞬间断裂,唰的散落一地。她瞠目结舌,望着满地的佛珠,心不由一怔,是大凶之兆。
“娘娘——娘娘。”静儿在佛堂外静候着。
海兰珠回神,一颗心忐忑不安。她一颗颗拾起佛珠,静儿看过,连忙给娘娘拾起,她怔着,只抓起静儿的手臂:“静儿,随我去趟清宁宫。”
“娘娘——不可。”
该来的,总会是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