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草芥生民谁于怜,翁妪雏子趋草间 一 (第2/3页)
自己出来的护卫:“牵马来,我们溜溜去。”
片刻后,马守应的栗色战马开始奔驰在似乎一眼望不到边的营地里,向东而行。
贺六的身子终于接近了凸起的高土梁,他小心地抬起头,帽子上茅草编制的草圈在黎明的风里抖动着,就算在十几步外,这一刻,也不会有人看出那丛草下有人埋伏。
无尽的营帐在眼前隐约的篝火余炎里连绵不断,他甚至看见了蜷缩在田野上的无数流民,有些冻饿而起的抄着手在未灭的篝火边不停地跺脚,咳嗽声此起彼伏。身边的同伴轻捣了他一下,贺六的头慢慢缩回去,两人再次如虫子般往回蠕动。
夜谨此刻已经快到陈雨跟前,他心里涌起一个念头,此刻有数十人猛地点燃那些破烂的营帐的话,估计在东风里会燃起漫天大火,则流寇不攻自破吧。
沉默,似乎是无尽的沉默。看着听了自己建议依然不动声色的陈雨,夜谨扫视返回立在自己身后的贺六,急促地就要再次开口。陈雨慢慢地取下口里衔的木棒,声音很低,但是在将明未明的天色下、东风里却分外清晰:“我不怕杀人,也鼓励手下敢于杀人,但我不是屠夫,也绝对不希望属下出现屠夫。”
他猛地一夹马腹,照夜白闪电一样划过原野,向高地冲去,身后铁骑如潮水般奔涌过去,只留下原地发呆的夜谨依然在思量:放火烧营地,刀砍有什么区别?
马守应的栗色战马不断嘶鸣,显然是不满主人约束,希望能痛快地飞奔一阵,就在这一刻,一阵密雨般的马蹄声在北面响起,就在他刚醒悟是有人偷营时候,北面的高土梁上现出一匹白马的剪影,随即那影子变成真实,就在将明的天光里扑向营地,身后仿佛无穷无尽地骑士蜂拥而出。
篝火边的人惊慌地大叫起来:“有人偷营!”一声尖利的哨声划过晨曦,数百枝箭撕裂空气与东风,在达到最高处时候折向而下,覆盖了乱跑的人群,帐篷里、田野上无数的人茫然而起,慌乱地四处乱钻。
马守应大喊起来:“列阵列阵。”他刚喊完就后悔不迭,果然慌乱中的人群如同有了依靠一样向他喊话的方向涌去,似乎越接近他越安全,密麻麻蚂蚁群一样的人群裹挟着他的马匹不断向西后退。护卫的马鞭甚至刀砍根本起不了作用,甚至有不少人开始用仇恨的目光盯向他和护卫的坐骑。
马守应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无奈下他只有转身,希望飞速返回中军集合马军,再次反扑,然而这一刻,他品尝到了将流民与战兵混杂到一起的恶果,少数的战兵根本无法控制西奔的大群流民。
中军刚集结了一大半,东面的流民再次蜂拥而过,眼看就要淹没集结的中军,自东而来的骑兵只是不断驱赶流民向西,凡是向东者,无一例外不是死在尖利哨声里的箭雨下,就是死于那种古怪的长刀下。
混世王惊惶地连连喝问:“马大哥,咋办?咋办啊?”
马守应狠狠地圈过马头:“退,带着中军速退。”
陈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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