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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59 流年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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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9 流年在转 (第1/3页)

    秦无色嘴角扯出略僵硬的弧度,不禁一瞅小腹,七七是?

    她发觉追寻狂爷的踪迹并不很难,一路的草尖上都有乌黑的血渍,却也是因此让她眉心紧蹙,那箭是真有毒。

    策马越追下去,血渍越断断续续变得难以辨别起来,耳旁有马蹄声靠近,她才收回视线举目而望,这一望,她额角便突突地直跳,旋即扬起一抹浅笑,“父王。”

    那人一袭鹤纹靛蓝长袍,执辔勒住枣红骏马,饶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你怎么出来了?”

    “我……”秦无色迟疑的将尾音拉长,才缓缓一笑,“见父王不在营中,怕出什么事儿,便出来寻寻。”

    这话,他只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长手握着辔绳,控制着马速缓缓而行,“找本王有事?”

    她不得不调头与他并驾齐驱,佯装轻松的口吻,“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在想,狂爷入平南王府已是第八个年头了,如今这么走了,父王不惋惜么?”

    “本王还以为你是最乐见此事的,他对你……”他沉稳的眸斜斜睨了她一眼,像是有几分探究之色。

    这眼神儿着实看的人心里乱糟糟的,她讪笑个几声,才一本正经道:“公私混为一谈就不好了,今儿个我还看到李蛮子几人为此哭哭啼啼的不像样子,说是……昨夜的箭淬了剧毒。”

    秦宣双眸微微眯了一下,颇不屑沉声道,“不过是还算有几个高手,靠着民脂民膏贴补铸造各项花费用度的东厂,平日里都是闲得没事儿惯了,这倒敢打起本王的主意。”

    他这话听着也没什么不对,却实在是将秦无色的话给完全忽略了,对于狂爷,他真没有半点惋惜么?

    她踌躇着该怎么继续开口,却又听他低沉稳贴的声线传来,“过几日便是中元节,在外还是头一遭,虽说我们行程不赶了,中元节前最好还是能抵达卞城最好,届时让你那……几个男人都一起用个膳吧。”

    他语气顿的那一下,似乎很是下了一番决心,他跟苏红琴不同,能接受到这份上了,她此刻似乎再难开口求别的情,只得应了一声,再默默跟在他身后,不时回眸望一眼草尖上的乌血……

    他既然敢给出每月来问的承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才是,可……她瞥了一眼秦宣笔直不阿的背脊,还是等入夜再悄悄出来罢。

    即便荒郊野外,伙房军备的午膳也还算不错入口,难得偷闲的一日过得极快,夜华初降,秋雨始飘摇。

    云清这一日都双腿痛楚难当,得闲便回营帐准备找些药敷一敷淤青的位置,却落入秦无色一双深邃如夜的凤眸。

    那双眼睛像是布满乌云诡谲的黑夜,让人陷入其中无止境的下坠着,不知尽头,意识再清明之时,那人却早已离开。

    夜雨成丝,被风吹成一阵阵半透明的雨雾,簌簌打在丝绢质地的伞面上,溅起小巧的水花,伞下那人,长发之美宛若乌黑的水藻,绾成一股如上好的绸缎捶至股下,长眉凤眸,浓睫红唇,每一寸,每一豪,都绝色难言。

    秦无色披着月白麾氅,一步步缓缓而行,不时玩儿似的踢开脚下的石子,精美的雪靴沾了泥泞,方才以摄魂眸问出的话,想来实在可笑,为了扳倒她,云清既答应跟秦晟锦成婚,那孩子才多大,十岁!

    可忆起昨夜的景象,她凤眸渐渐半眯起来,早熟也不该到这个地步,这事儿细想蛮诡异的,十岁,别人还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他就敢肖想清风,落得那步惨境,恐怕毓妃更是不能善罢甘休,秦晟锦是她唯一的儿子。

    然而秦宣何以扣上谋逆之罪却没有答案,不过就算是有人一旁污蔑陷害,若非秦延昭早有忌惮秦宣之心,不会不问一句就做到这个地步。

    而今夜的雨像是故意跟她作对,将草丛中的血渍洗刷了个干净,她只能凭着记忆走到白日所到之处,之后就再无方向。

    她也扪心自问为何定要找到他,不能静等这月十五中元那日他来,还是听进了铁蛋头的话,那毒也不知是哪一种,他撑不撑得住?

    她……似有些动心了,向来以容貌名动天下的她,也深以为非常以貌取人的她,对只能以面具遮掩丑颜的他有了心生一丝莫名涟漪,他太能折腾了,跟当初她追求清风有得一拼。

    这种被实实在在当成女子追捧的感受,于她很新奇有趣,又莫名欲罢不能,像是……。想偶尔依靠在他结实的怀中,什么都不用烦心的休息,反正他够强,他抱她时的心脏的搏动都那么强而有力,又像是看他将秦宣二人气得跳脚的模样暗暗好笑又雀跃,他做了许多她都不敢做的事儿,比如……挑战秦宣的威严。

    甚至在脑海中数次勾勒描画过他可能的相貌,或许,他真是如府中传言在战乱时毁了容,脸上有不堪入目的刀疤剑伤,狰狞恐怖;抑或,他仅仅只是天生丑陋无比,他暗红的瞳眸,浓艳如羽微微上挑的血睫,这份姿彩,却又妖冶美丽到风华绝代……

    他容颜许是丑恶难书的地步才不得不遮遮掩掩,可他那双暗红的美眸,与别不同的颀长精壮,以及他真的……比她要强,不知几倍?

    昨夜他离开那一刻,她竟生心慌,到底没能说出口什么,还以为他坦诚,她亦坦荡了,却不想,就是因他这种过分将她当成柔弱不堪的女子般,她还真恍然当自己是个娘们儿般矫情起来有些羞于出口,混账!

    他就是丑得惊天动地,狂得让人生厌她也……忍不住动心了。

    蓦然,她就想起七年之前他初来平南王府的那一夜,那一夜着实很难忘,只因连续下了足足一个月的茫茫冬雪乍停,苍穹中突现一轮满月,月光茭白如银的笼罩整座被雪覆盖的平南王府。

    她与赵凌风躲在树后偷偷看着,他披一件华丽非常的银色绣兽氅披,那时的身形已颀长如成年男子般,谁知他后来还会再长个儿,那时的他也还没有在身上绑着交错横杂的骇人虬结。

    那头红发绚丽得扎眼,发梢缀着鎏金的番花发饰,月华下璀璨得淌着夺目的光泽,周身贵气流溢,远远看着,简直好看得没了边儿似的,犹如月下天神,那时秦宣对他说,“今后,你便住在此处。”

    他转眼望向树后时,那张将五官鬼魅夸大的可怖鎏金面具却着实将正神往的小小两人吓得不轻,稚幼的她简直有些吓呆了,听他一声低低的冷笑,才伸手接过秦宣递来的包袱,转身消失在夜色。

    从那一刻起,她就十分不满这个人,大晚上的带鬼面具吓人,还对小孩子冷嗤嘲讽,更遑论日后他有多么目中无人!

    她别开伞,抬眸望着迷蒙飘雨的夜空,丝毫不介意雨水浸透了她精美的容颜,雨夜无月,雨雾弥漫的天色却像是暗黑中透着血红的色泽,像是他留下的血渍,眸光微黯,“我也爱上你了,你在哪……还不出来谢恩么……”

    也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草几乎有半人高,眼前已无路可走,她才顿住脚步,俯瞰一眼面前深不可见的悬崖峭壁,崖底似缭绕着层层不散的雾霭峦叠,望不见底,飞鸟难过。

    这一带地势相当险峻恶劣,平原之地少得可怜,是以才会无法建立城镇,她正欲转身折回,周遭风声却一瞬凝滞,她凤眸危险的一眯,垂在身侧的右手在袖下毫无声息的转动。

    夜雨中,如鬼魅窜出无数黑影,她低沉一笑,弄月啊,你瞧,为了寻你,我只身出来是惹事端了呢……

    几道冷冽白光晃过墨色的眸底,秦无色眯着凤眸,如秦宣所说,东厂的人将民脂民膏运用得不错,那些兵器,不管是刀、剑、抑或戟,都极致锋利,她袖下倏地蜿蜒出一道刺目银芒,绞上袭来的长戟,砰的一声,戟尖断开。

    一双双冷凝的眸子顿时掠过震惊,在大秦不可能出现比他们武器更为锋利的物事!

    不过须臾,一波波黑衣人便再度袭来,秦无色将手中银丝挥洒如光将自己包围在一片安全的区域,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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