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年祖龙死 (第1/3页)

    “谁敢拦截使者？！”

    秦王政三十六年，秋。

    咸阳宫正殿。

    始皇帝嬴政傲然而立，抬头逼视大殿之上的东郡使者，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那人刺穿。

    使者来自函谷关外，是始皇帝派往山东（1）监视六国贵族的众多眼线之一。

    此人常年驻守东郡，若非有事，绝不敢擅离职守，回到咸阳。

    使者连夜入宫，可见事发紧急，始皇帝暂停批阅奏章，在正殿接见了他。

    始皇帝平日颇为信任的眼线，此刻却分外紧张，神色惶然，脸上汗如雨下，说话也吞吞吐吐。

    据使者叙述，前夜他从东郡路过华阴平舒道（2），马车半途被人拦下。

    夜色朦胧，月如钩，驰道之上，寂静无声。

    那人身穿素服，头顶蓑笠，辨不清面目。

    其时暮色苍茫飞鸟归巢，莫说是荒郊野外，便是咸阳最繁华的街道，也是行人断绝。

    使者下车喝问，却发现那人身高竟与马车等齐，往下看时，不见腿脚，身体宛若鬼魅般悬浮空中。

    使者惊魂甫定，白衣人不知何时已飘到身前，从怀中取出块玉璧，伸手递给使者。

    淡蓝色的月光下，玉璧放射出诡异光芒，令人心动神摇。

    “请将玉璧转交给滈池君。”

    空灵声音仿佛来自地下，在驰道上缭绕不决。

    使者浑身颤抖，汗流浃背，双手接过玉璧，不敢抬头看那人一眼。

    滈池位于咸阳以南，是周人兴起之地，一千年前，周武王姬发正是从这里启程，踏上灭亡商纣（3）的征程。

    所谓滈池君便是周武王。

    秦周势不两立。

    秦人靠为周王室养马被分封西戎渐渐崛起。周王室衰落后，秦人对周人赶尽杀绝，当年秦武王嬴荡在西周都城举鼎而死，东周竟为秦所灭。

    总之，秦周乃是世仇的存在。

    白衣人托人将玉璧赠送滈池君，是要让姬发像当年灭掉商纣那样，诛灭暴秦。

    始皇帝接过玉璧，在烛火下仔细端详。

    如果白衣人所言属实，这块玉璧应该是秦王政二十八年，始皇帝东巡过湘江时投入江底的。

    湘江与华阴相隔千里，万山阻断，投入江底的玉璧为何出现在这里？

    莫非那白衣人真是湘江江神？

    嬴政眉头微皱，沉吟片刻，缓缓道：

    “白衣人还对你说了什么？”

    使者闻言，脸色顿变，连忙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臣不敢言。”

    嬴政勃然大怒，暴喝道：

    “快说！”

    使者鼓足勇气，战战兢兢道。

    “那人说，今，今年祖龙死。”

    “今年祖龙死？！“

    始皇帝喃喃自语，旋即勃然大怒：”大胆狂人，竟敢诅咒朕！”

    大殿之上龙吟咆哮。

    使者双腿瘫软，不敢抬头，汗如雨下。

    “那人现在何处！！朕要五马分尸，不！烹醢，活活煮了他！再将他做成肉酱！”

    祖龙乃华夏上古神兽，三千年前，大禹治水，祖龙曾在昆仑神山出现，惊鸿一瞥，却是地动山摇，江河失色。

    祖龙或潜于深潭，或翱翔云霄，不死不灭，亦不为常人所见。

    神兽当然不会今年死。

    当然，祖龙的另一个解释是便是始皇帝嬴政。

    嬴政曾经自诩为祖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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