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3页)
铅,辨析不少置。戏曰:“子欲为张仲杨柯丹邱其人耶?”澍曰:“人各有癖,乐此不疲也。”
尝道经秦邮,泛舟珠湖。仰见天际白云如竹数百枝,枝叶皆具,下有云片若怪石,俨然图画。因作《竹云题跋》。
嘉定孙松坪致弥工诗。康熙初,上命御前大臣采访朝鲜文献,致弥膺荐。赐一品服策遣。《奉使诗》有“甘茂漫数从博望,马周只恐负常何”之句。后登戊戍进士,官至侍读学士。
以布衣先假一品服,而后登第服官,事亦奇矣。
嘉兴马维翰,貌仅中人,而抱负甚大。中康熙辛丑进士,内大臣验看,诸人皆跪,马不可。九门提督隆科多诃之,马夷然不动。隆转笑曰:“不料渺小丈夫,风骨乃尔。”马曰:“区区一跪,未足见维翰风骨也。”
汤文正公斌,顺治己丑进士,历官至工部尚书,以理学自任。抚吴时,以上方山五通庙惑民,士女烧香祭赛,大为风俗累,上疏请废其庙。得旨允行,于是海内五通庙悉行撤毁,神像投之水火,一时快之。公由江苏巡抚内升尚书,至京陛见。
上曰:“天下官有才者不少,操守清谨者不多见,尔前陛辞时,自信平日不敢自欺,今在江苏洁已率属,实心任事,克践前言。
朕用嘉悦,故行超擢,尔其勉之。“仰见圣主知人之明,而公之简在帝心,从可想见矣。
长洲冯勉曾勖,由布衣荐举鸿博,召试一等十三名,授检讨。性至孝,父尝馆闽中,己与祖及母家居。岁凶乏食,为村塾师,得升斗奉养,与妻采荇以食。后父客死,阻兵弗获归榇。
徒步入京,游公卿间,膺荐得官。乞假归,入闽寻父榇不得,伏地哀恸。有老人指视其处,遂扶以归。人谓孝思所格,神示之也。
华亭黄之隽,康熙辛丑进士,在翰林日,聚同巷八人为八仙会,以杜少陵饮中姓氏为上八仙,人取其一以自署。又以世俗所传钟离洞宾辈分署之,为下八仙。彼以上八仙呼,此以下八仙应,故为参错,不得呼姓字称谓。错者罚饮,时号酒仙。
著《香屑集》十八卷,皆集唐八句,为古今体诗九百三十余首。
对偶工整,浑若天成,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长洲尤西堂侗,明季诸生,我朝以选拔授永平府推官,以事免。少时有声庠序,所作骈俪各种,脍炙人口。尝以西厢词句题作文,流闻禁中。世祖知为徐立斋元文师,因取观之,叹曰:“真才子。”及召试官翰林,偕诸儒进平蜀诗文。上见其名,曰:“此老名士。”西堂以此六字刻堂柱,左曰章皇天语,右曰今上玉音,极文人之荣。
施愚山闰章少孤,事叔誉至孝。一日值叔诞辰,大集亲戚上寿,而叔以小故忤意,坚卧不起,愚山跪榻前移晷。辛亥客都门,每忆叔辄涕泗。事叔如此,世所希有。
蔡文勤公世远,康熙己丑进士,出安溪李文贞公之门。是时,文贞以程朱之学教后进,公故习宋儒书,既见文贞,毅然以圣贤自励。颜其所居室曰二希。言学问不敢望朱文公,庶几真希元;事业不敢望诸葛武侯,庶几范希文。可见其志矣。
王楼村式丹少知名,年六十,始领康熙壬午乡荐,癸未捷会状。当乡试时,已定解矣。及得吴楚琦卷,改王为第六。其实吴远不逮王,知三元亦前定数也。
海宁查慎行初名嗣琏,康熙癸未庶吉士。胞弟嗣瑮,官编修。族侄升,官谕德。时称三查。上赐鲜鱼,慎行《纪恩诗》云:“笠檐蓑袂平生梦,臣本烟波一钓徒。”颇称旨。一日,忽奉内传烟波钓徒查翰林,盖以别二查也。慎行又有“烟蓑雨笠寻常事,惭愧犹蒙记忆中”之句,一时以为佳话。
康熙癸末会试,十八名进士宫懋言之祖名伟璆,系崇祯癸未中式十八名,且俱系诗,四房房考俱翰林李姓。初,懋言公车北上,梦祖与之履,觉而喜曰:“此绳祖武之兆也。”
常熟蒋文肃公廷锡,康熙癸未进士,官至文华殿大学士。
少时工写生,名与惲南田埒。及贵,都中极重之。大抵以逸笔写生,而风神生动,非识超胆大笔有仙韵者莫能为之。性爱士,一艺可观者皆罗致门下,指授之。故其客潘马所作,皆能乱真,而文肃真本不可多得。
高邮贾国维以工书侍内廷食俸,圣祖常以内翰林呼之。举顺天乡试,以冒籍被劾,蒙恩赐复会议。落第,又特赐进士,一体殿试,遂以第三人及第。异数也。
松江钱少司寇艰于嗣,偕夫人祈子于天童。大师为集众僧,问谁愿随钱居士往。众未应,一饭头老矣,自言愿往。已而司寇果生子。初名鼎瑞,易名芳标,中丙午顺天乡试,官中书舍人,既而假归。一日与客坐斋中,有僧持一缄至门,云自天童来。舍人拆视,殊不骇讶,但云仓卒奈何。明日晨起,索笔书一偈云:“来从白云来,去从白云去。笑指天童山,是我旧游处。”掷笔而逝。
武进赵太史熊诏,恭毅公申乔长子也。生前一夕,祖梦神授一轴,云彩蟠结熊诏二字,因名之。果中康熙己丑状元。
熊相国赐履官侍郎时,上万言疏,有名臣风度。其略曰:“臣荆楚鄙儒,猥蒙先帝简拔,授以清班。继荷皇上殊恩,累迁今职。圣恩高厚,中夜汗流。伏念臣虽至愚,自幼读书辨志,窃以圣贤为师。数年以来,恭遇皇上高拱深居,经筵未举,区区献纳微忱,无由上达。且以出位陈辞,典制有禁,因循缄默,尸素至今,臣之罪也。兹者伏遇皇上恪谨天戒,轸念民依,虚己下询,采及葑菲,正微贱小臣图报涓埃之日也。臣备员侍从,谨仰遵明诏,殚竭愚衷,庶几高深之一助,惟皇上留神省览,则天下幸甚。伏读诏书有曰:”今闻直隶各省人民多有失所,疾苦穷困,深可轸念。或因官吏贪酷,朘削民生,或因法制未便,致失民业。‘呜呼!皇上此心乃二帝三王之心,此言乃二帝三王之言也。夫民生至今日,某困苦亦孔亟矣。国家日言生聚,而凋敝愈甚。日言轸恤,而疮痍不起。日言招集、言蠲免,而流亡满目逋欠浸多。近而畿甸,远而直省,流离琐尾之状,所在皆是。惟官吏之朘削,徭赋之科征有以致之,诚有如圣谕所云者。盖小民终岁勤劳,耕耨仅能自给,而复税秋粮,朝催暮督,卖丝粜谷,十室九空,私派倍于官征,杂项浮于正额。
况乎分外之诛求,无名之赔补。种种朘刻,剥肤及髓。一有不应,而老弱疾病俱已颠顿呼号于捶挞敲扑之下。闾阎之膏液有尽,而猾吏之贪囊无底。愚蒙之皮骨仅存,而有司之欲壑无厌。
就使年丰岁稔,尚难保须臾不绝之命。一旦水旱,其不至转徙流亡、填沟渠而委道路者几何哉!蠲征则吏收其实,而民受其名。赈济则官增其肥,而民重其瘠。此固民情之大可悯,而国计之重可忧者也。虽然,此不独守令之过,上之有监司,又上之有督抚,朝廷方责之以廉,而上官实教之以贪。皇上固授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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