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群钦少妇头 和尚贪花独注夫人脚
第九十回 官兵落草群钦少妇头 和尚贪花独注夫人脚 (第3/3页)
夫,一面亲自草了一件公文,命人去到浙江边界请兵。内中的警句是,同是国家兵士,似乎不可分着轸域。救兵如救火,万请不必禀知上峰,先行率队来援。抽夫因公晋省,氏故代拆代行云云。一面又把她那头上所有的珍贵首饰,全行变价,作为军饷,赏给那班将要前去落草的兵士。那班兵士,一见夫人如此能干,既有重赏可领,浙江的援兵,不日可到,胆子一大,自然感激沈夫人起来,倒说就此不去落草,拚命的去与长毛打仗,等得浙江的援兵一到,里外一夹攻,长毛方才大败而去,一座孤城,总算保住。”
穆图善道:“这样说来,这位沈夫人确有一点调度。杨帮办方才说沈夫人是逼出来的,不是自然的,未免有些不恕人家了。那时倘若那位沈夫人,也和寻常的娘儿们一样,她竟不去调兵,不肯拿下她那头上的首饰,这末杨帮办又怎么说法呢?”
杨载福听得穆图善如此说法,方始点头笑上一笑道:“将军说得也是。现在且不说她,我急于要说蒋中丞的这位钱夫人的事情。此次蒋中丞升补广东巡抚,钱夫人也由桂林赶到。”
穆图善又笑问道:“难道钱夫人没有和蒋中丞同在浙江的么?”
杨载福摇摇手道:“没有。她有一个堂房哥哥,倒是广西的一位能员,一经到处署缺。去年调补桂林首县,钱夫人所以常常到广西去的。”
杨昌癋也笑着插嘴道:“现在蒋中丞的肚子是很通的了,可以用不着这位严师的了。”
穆图善听了,更是不解。
杨载福道:“将军莫忙,姑且听我说完了钱夫人的这桩故事呢。”
穆图善连连点首道:“你说你说。”
杨载福又说道:“有一天,钱夫人去到观音山上的那座庙里烧香,庙里的方丈,名叫智远,不过三十多岁年纪,人也长得很漂亮,一听抚台太太前去烧香,自然率领全庙僧人,同到山门口迎迓。别个僧人见了那位抚台太太,那里还敢抬头正眼相看,除了双手合十之外,无不眼观鼻,鼻观心的呈出一种诚敬的样子。只有那个智远贼秃,倒说把他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珠子,盯着钱夫人的两只金莲死看。钱夫人正想破口大骂,忽又想到一件大事,马上又和缓了她的脸色,故作不知其事的样子,仍到庙里进香。及至回转抚台衙门,急对蒋中丞说道:‘观音山上的那个方丈智远,一定不守清规,快快速命首县前去拿办,迟则一定被他逃走。’蒋中丞当时自然要问什么原故。“钱夫人方始老实说道:‘为妻前在桂林的时候,本已听人说过,说是此地的智远方丈,似有不守清规等事。为妻今天的前去烧香,一半因是拜佛,一半也是要去查察查察,谁知这位贼秃,他一瞧见我下轿子,一边面含笑容的出庙迎迓,一边却又尽把他那一双贼眼,盯着我的双脚死看。’“钱夫人说到这句,又把话头停下,问着蒋中丞道:‘喂,你该明白了么?’“哪知那位蒋中丞真是有些颟顸,还在问着他那妻而兼师的夫人道:‘我真的还不明白,一个和尚,看了一眼你的脚,也没什么大事,何以知道他就不守清规呢?’“钱夫人当下又恨恨的说道:‘一个方丈,如果望了一望别个女施主的脚,本也不好算为有罪;但是我是一位本省抚台太太,年纪又轻,这个贼秃,连我面前都敢如此,他那平日胆大妄为的事情,也就可想而知的了。在我当时,本想当场发话,后来忽又想到我却不能当场拿他,故而赶忙收了怒容。但是虽然立时收了怒容,可是能够料定那个贼秃,一定已经觉着,怕我回来告诉你后,就要前去拿他,请问一声,他还不逃,更待何时呢?’
“蒋中丞听完他那夫人之话,当时只好似信不信的传谕首县,姑且去到庙里查勘一下,果有不法情事,方准拿办。岂知首县去了回报,说是等他一去,那个智远方丈,早已先期在逃。”
杨昌癋、穆图善两个听到这里,一同拦着杨载福的话头问道:“那个贼秃,真的被他逃走了么?”
李载福点点头道:“倘在钱夫人一回衙门去的时候,蒋中丞不去和她罗哩罗嗦的问答说话,立即就命县里拿人,或者还能拿住那个贼秃。”
杨昌癋道:“我说这个贼秃在逃,事情还小;我所佩服的是这位钱夫人,确有一点识见,”
穆图善道:“这个贼秃在逃,难道县里就此了事不成。”杨载福道:“怎么可以了事,当场即把全寺一搜,搜出一百多个少年妇女,而且还有几具奸毙的尸首。”
穆图善听到这句,方始将他舌头伸得老长,一时缩不进去。
杨昌癋道:“我在浙江的时候,本与蒋中丞天天在一起打长毛的。他的这位钱夫人,不但有才,而且有貌;不过她的行为,很是奢侈,也是蒋中丞的一个大累。”
穆图善却淡淡的说道:“一个娘儿们,只要有才有貌,至于多化几文闲钱,本来不算什么。”
杨昌癋摇头道:“这倒不是这般说法。”说着,又笑上一笑道:“你是一位皇亲国戚,祖上又是有钱,却不知道我们汉人,倘若贪些贿赂,皇上便要砍我们的脑袋;不贪贿呢,请问好拿什么东西,供给夫人奢侈?
杨载福接口道:“我就穷得要死,不是我们春霆曾经接济了我一笔巨款,恐怕此时早成饿孚了呢。”
杨昌癋刚待说话,忽见钟鲁公匆匆走入。正是:
各人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家瓦上霜
不知钟鲁公到来何事,且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