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一卷 璇玑图遗文传半宝 风流种迟配俟佳人
第一卷 璇玑图遗文传半宝 风流种迟配俟佳人 (第2/3页)
原来,梁孝廉有一子,名栋材,字用之,年方七岁,聪慧绝人,读书过目成诵,属文不假思索。一日,偶见了刻本的璇玑图,爱玩不已,便把前人寻绎不到的章句,另自绎出三十首。梁孝廉见之,大是惊异,因即将这半幅断锦付与他。梁生大喜,朝夕把玩,不忍释手。梁孝廉将儿子所绎的三十首回文诗夸示于人,一时你称我羡,都道:“梁孝廉家出了一个神童。”
这名儿扬开去,早惊动了本州的太守。那太守姓柳,名玭,乃长安华州人柳公绰之后,曾为殿中侍御史。因那时宦官杨复恭擅权,柳公为人鲠直,与复恭不合,求补外任,过左迁了襄州太守。当下,闻梁孝廉之子有神童之名,便着人去请他来相见,要面试他一试。梁孝廉与夫人窦氏恐怕儿子年幼,不敢便教他去谒见官长。到是梁生道:“太守既以礼来请,如何不去见他?”遂告过父母,同着来人,径至府堂,见了柳公。晋接之间,礼貌无失,应对如流。柳公道:“闻足下绎得璇玑图诗句,果有之乎?”梁生道:“偶逞臆见,绎得数首,恐无当于高明。”柳公便教取过纸笔,命梁生一一录出,一面取璇玑图的刻本来细细对看。果然,联合得天然巧妙,皆前贤纳绎所不及。柳公极其嘉叹,然犹心疑是他父亲所为,欲即面试其虚实,乃笑道:“我今欲将璇玑图为题,作古风一篇,足下能即走笔否?”梁生欣然领诺,便磨墨展纸,略不思索,一挥而就。其诗曰:
天孙昔日离瑶台,织成云锦流尘埃。纵横颠到皆堪句,鸿文五色真奇哉。自号璇玑诚不愧,大珠小珠相连缀。即今凭吊动人怀,何况当年旧夫婿。嗟哉阳台宠忽移,巧歌妙舞将奚为。纵令声技绝天下,难方尺幅琳琅词。独怪天章费紬绎,窦子安能尽识得。若能尽识个中文,恨不连波自诠释。两人相视应相笑,知音不与外人道。叹息人亡图仅存,后贤披拂空销魂。
写毕,呈与柳公观看。柳公看了,大加称赏道:“细观此诗,笔致合然,耸秀入古,虽使沈宋构思,燕许握笔,不是过矣。不意髫龀之年,有此异才。”遂改容敬礼,请入后堂,置酒相待。
饮酒间,柳公道:“足下诗才高妙,异日固当独步一时。但老夫尚欲试策问两条,以卜他年经济。”梁生起身道:“蒙童无识,何足以辱?明问既承,询及刍荛,敢不自陈葑菲,乞即命题,尚求教正。”柳公出下两个策论:一问用人,一问兵事。梁生不慌不忙,就席间对策二道,于用人策中,极言宦竖之害;于兵事策中,极言藩镇之害。语语切中时弊。柳公看了愈加赞叹,因问道:“宦官藩镇之害,毕竟当如何治之?”梁生道:“宦官乃城狐社鼠,若轻易动摇,恐遗忧君父,须善图之,方保万全。至于藩镇肆横,必用王师征讨,但兵难遥度,须临时权变,非一定之法所可拘也。”柳公点头道:“足下所言可谓深通国势,熟谙军机,将来定是文武全才,为国家栋梁之用,老夫便当表荐于朝。”梁生逊谢道:“黄口孺子,何敢有污荐犊?况小子之意,愿从科第进身,不欲以他途媒进。”柳公道:“足下大志如此,老夫益深钦羡。今且以胶庠为储才之地可也。”梁生逡巡称谢。席散之后,梁生告辞。柳公亲自送出府门而别。次日,便把梁栋材名字补了博士弟子员,送学肄业。梁孝廉欢喜,随即率领了儿子到府谒谢。柳公接见留坐,问起令郎曾有姻事否。梁孝廉答道:“尚未曾婚聘。”柳公笑道:“可惜老夫无女,没福招此一位快婿。”梁孝廉谢道:“豚子过蒙宠爱,无以克当。”柳公又极口称赞了一番。梁孝廉作谢而别。自此,梁生的神童之名大著,哄动了一个襄州。城中凡大家富户,有女儿的都想要招他为婿,议亲者纷纷的到梁家来说。正是:
凭你才高海内,必附贵者而名。
众人以耳为目,只为太守云云。
当时议亲者虽多,谁想梁生年纪便小却偏作怪,他因心爱了那璇玑图,遂发个誓愿,必要女郎的文才也像苏若兰一般的,方才娶他。你道人家女子,就是聪明的,也不过描鸾刺绣、识字通文而已。若要比这织回文锦的才思,却那里又有第二个苏若兰?所以,议亲者虽多,都不中梁生之意。父母一来道他年纪尚幼,婚姻一事还可稍缓,二来见他志愿甚高,非比寻常,择配须要替他觅个佳偶,不可造次。因此迟迟至十三岁依然未订丝萝。
梁孝廉有个嫡姊,嫁与本州秀才房元化,生一女儿,小字莹波,年方十二,略有姿容,稍知文墨。房元化时常与妻子梁氏私议,要把女儿中表联姻,就招内侄梁生为婿。只因见梁生志大言大,未敢启齿。不想梁氏偶染一病,因服差了药,竟呜呼哀哉了。房元化为痛伤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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