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蒯彻说韩信背汉 (第3/3页)
疆。大王奇谋妙算,尤出二王之右,大王若从某说,富贵可常保矣。未审高见以为何如?”信曰:“大夫之言,虽若有理,以我中心度之,昔在楚事项王,官不过郎中,位不过执戟,言不听,计不从,故背楚而归汉。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至此而为齐王。汉王其亲信于我如此,我苟背而复归于楚,不祥也。虽至死而此心不易!幸烦大夫为我深谢项王。”仍将金帛付武涉,涉见韩信不可以言动也,遂辞信回楚去。
蒯彻知天下大权已归于信,因来说信曰:“臣昔日曾遇一异人,授以相法,请为足下相之。连日相君之面,不过封侯,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信曰:“先生何为发此言耶?”彻曰:“昔天下初起之时,最难为力,忧在亡秦而已。今楚汉分争,使天下之人,赤胆涂地,暴骸中野,不可胜数。楚人乘力席卷五国,遂威振天下,然迫于西山,而不得进者三年矣。汉王距巩洛,阻山河,一日数战,无尺寸之功,此二王智勇俱困之时也,其命皆悬于足下。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足下据强齐,从燕赵,困民之欲,西向为百姓请命,则天下风从而响应矣。盖闻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足下熟思之!”信曰:“汉王待我甚厚,吾岂可以向利而背义乎?”彻曰:“始张耳、陈馀相与为刎颈之交,及争张黡、陈泽之事,张耳遂杀陈馀于泜水之南,头足异处。今足下文于汉王,必不能固于二君之相与也,而事多大于张黡、陈泽者,故臣窃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已,亦误矣。野兽已尽,而猎狗烹,愿足下深虑之!且勇略震主者,身危;功盖天下者,不赏。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欲舍是安归乎?”信曰;“先生休矣!吾方念之!”
数日,蒯彻复来说信曰:“夫听者,事之候也,计者,事之机也,苟听过计失而能久安者,鲜矣。故智者决之断也,疑者事之害也。审毫厘之小计,遗天下之大数,智减知之,决弗敢行者,百事之也祸。夫功者,难成易败,时者,难得而易失。时乎时乎不再来!”信犹豫不忍背汉,又自以为屡建大功,汉王终不负我,料齐地可保也。蒯彻方说罢,只见麾下一人,高声大叫:“大王莫听蒯彻之言,有失人臣之节。我与蒯彻见汉王去,要见个明白!”吓得蒯彻魂魄不知有无。其人未知是谁?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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