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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度量类 (第3/3页)

,官刑部尚书。一日大雪,公著雨罩,手抱文书,步至街衢,呼驴车乘之。御者不知公为谁也,及至署,隶役呵殿而入。公下车,去雨罩,帽露珊瑚顶,御者大惊,将弃车而逃。公强留,与之钱而去,都中谓之“驴车尚书”。卒之日,乡人往视之,敝衣露肘,布衾一袭,其俭德为不可及云。

    朱之锡遗婢书总河尚书、义乌梅麓朱公(之锡),温然长者,以清慎受知世祖皇帝。后赍志以殁,又无嗣子。近见公《遣婢帖》,真盛德事,录之以示后生,知前辈用心如此。帖云:“前送回张氏女子,原无大过,只是娃子气,好言教导,不甚知省。诚恐声色相加,流入婢子一类,所以量给衣饰,还其父母。初时原是待年,五六日后,便有遣归之意,故自后并无语谐谑,犹然处子也。而此女临去时,哭泣甚悲,既恐人笑,又恐人不相信,我亦甚怜之。足下可将此女原无大过、完璧归赵一段缘由,向其父母、中媒昌言明白,以便此女将来易于择婿也。”康熙中,徐、兖、淮、扬间,人盛传公死为河神。十一年,总河王中丞,徇民情,疏语建祠济宁,下部议,寝其事。按公此事,与宋张乖崖及明左都御史王公事略同,王事见《西园杂记》。

    曾侯甘心受欺同治乙丑之秋,郭远堂中丞开藩苏州,余与同官诸人晋谒。翌日,中丞觞之。酒酣,中丞忽问元和令萧山陶君肖农曰:“某人近日在家否?”陶对曰:“已游庠且食饩矣。”中丞乃笑谓余等曰:“此系渠乡人,当金陵初复时,冒称校官,往谒曾侯,高谈雄辩,议论风生,有不可一世之概。侯固已心奇之矣,中间论及用人,须杜绝欺弊事,遂正色大言曰:”受欺不受欺,亦顾在己之如何耳。某盱衡当世,略有所见,若中堂之至诚盛德,人自不忍欺;左公之严气正性,人亦不敢欺。至如某某诸公,则人虽不欺而尚疑其欺,或已受欺而不悟其欺者,比比也。‘侯不禁大喜,抚髀称是,因谓之曰:“子可至军营中,一观我所用之人。’某诺而出,次日遍谒诸文武,归而复命曰:”军中多豪杰俊雄之士,然某于其间,得二君子人焉。‘侯惊问何人,则举涂方伯宗瀛,及中丞名以对,侯又大喜称善,乃待为上客。顾一时未有以处之,姑令督造炮船。未几,忽挟千金遁去,所司以闻,且请急发卒追捕,侯默然良久,曰:“止,勿追也。’所司惘然退。侯乃自捋其须曰:”人不忍欺,人不忍欺。‘左右闻者,皆匿笑不敢仰视。“中丞言至此,又顾陶君曰:”此人既游庠食饩,当令人勉之务正,如曾侯者,难再遇也。“次日,同官聚谈,举为笑柄。或曰:”幸金数不多,故侯大度置之耳。“或曰:”侯恐播受欺名,故忍而不追也。“余曰:”不然。昔宋韩魏公总五路师经略西夏,有人以伪书干之,得厚赠去。“已而事露,诸将请捕之,韩公曰:”此人敢于百万军中,持伪书以欺我,则其人之胆识必有过人者,若迹之急必投入夏国,是又生一张元也。“遂止。后世论者,共服韩公之深识远虑。当金陵甫复时,发逆未平,捻势正炽,曾侯之见,即韩公之见也。大臣谋国深远,岂惜此区区之金,乃受欺之名哉!众皆以余言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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