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字数的老文(特酸,慎入,完全可不看) (第2/3页)
把等于号漏填了,就扣了半分,结果没想到她填了个小于等于,结果老师扣了她一分。就这样何影多了她半分。成绩出来后,她揪着他的红领巾,推到教室后面,斥问他凭什么比她多半分,全班的小孩大概都已见惯了这种场面,所以也没人来救那个可怜的小男孩儿。
何影嗫嚅着说:“是老师给的,我怎么知道?”
“你填漏了一半,我错了一半,凭什么多扣我半分?”
小女孩凶狠狠的模样让何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班的数学老师是她的老妈,她一定会拿把水果刀冲进办公室把那半分要回来。于是何影只好买了包方便面做为赔偿,虽然那时候肯定没什么精神赔偿一说。
好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多,她一向都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一个,于是何影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天下第二人了。
对面的四川打工夫妇削了个香瓜,很热情地递到何影面前,那个去看网友的小男孩很鄙夷地看了一眼,挥了挥手。何影满脸堆笑地接了过来,连声道谢,十分香甜地吃了下去。那对夫妇笑着向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但由于没什么说的,于是他又开始回忆了。
如果说因为委委这个小女孩,何影只是挨了不少皮肉之苦,那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总喜欢在吃过晚饭后,喊他出去玩。
而且通常不去什么好地方,一般是到千人碑去点蜡烛,或者是到小南湖去打手电筒。还记得有一次,两个人拉拉扯扯跑到湖边,委委用手电照着湖面上一堆乱七八糟的漂浮物,神秘兮兮地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何影紧张兮兮地抓着她的衣服,说:“是什么呀?”
她悄悄地转过来,用手电从下往上照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一个苦孩子的水大胖。”
水大胖就是我们那儿所说的被淹死的人的尸体。
何影被手电筒映照下显得无比阴险的委委吓的落荒而逃,并且从此落下了怕水的毛病,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他还是个旱鸭子。
不过说实话,小时候,两个孩子真的是挺好挺好的朋友,家里面有什么好吃的,他们都喜欢拿到学校,然后躲到学校前面那座阴森森的残破不堪的教堂里一起吃掉。
他们甚至还买了两只小鸡雏放到了教堂里的深草里,每天从家里抓些米来喂它们,这个工作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星期,可是正当两个小孩以为可以养个对鸡夫妻出来的时候,小鸡却不见了。为此她哭了好久,何影也陪她叹气了好久。她说以后再也不吃鸡肉了,小男孩便很仗义地响应她的号召。
说来也巧,当天晚上家里就吃鸡,何影咽下口水,刨了碗饭便在老妈惊异的眼光里冲了出去,到委委家去找她玩。
更巧的是他一进委委家,便又闻到了一股很香的烧鸡味,委委的妈妈一见是他,连忙拉了个凳子,喊着再吃点儿,他大义凛然地拒绝,然后就发现委委手里拿着个鸡腿,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自己。
何影有些骄傲地想,自己肯定是一个很有绅士风度的人,这一点从小时候的行事就可以看出来,比如他和委委之间,永远是严于律己,宽于待她的。
想到那晚,那个小女孩儿坐在餐桌旁拿着个鸡腿,十分尴尬的滑稽模样,他不由轻轻笑出声来。却发现对面的四川人夫妇不知道他为何发笑,很无助地跟着他笑了几声,而那个去看网友的小男孩益发觉得这些俗人不正常,给了何影一个近乎蔑视的眼神,把随身听的耳机塞到耳朵里,高雅去了。
接着何影又想起了小时候的很多事,但真正让他记得最清楚的是,有一个周四的下午,那天下午,阳光明媚。
两个小孩偷偷地躲在教堂里,等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溜了出来。
接着在那空旷的校园里,除了风拂林梢之声,就只听得见两个孩子的欢笑声,追逐声,吵闹声。
他们从教学楼的一楼爬到六楼,从最东边跑到最西边,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奔跑着,他们用着最大的声音叫嚷着,似乎只是为了证明这个学校,这个时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玩累了之后,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委委开始带着何影给自己班的教室打扫卫生,他们在教室里使劲地洒水,弄得身上都是湿淋淋的,然后开始模仿各自的母亲,在讲台上上课。
玩了一会儿,又开始打闹,她跳到了桌子上,阻止他的向前,他一把抱住她,把脑袋顶在她的肚子上。她招架不住,吃吃笑着叫他松手。
不知为什么,何影不想松手,还是个小孩子的他,似乎很喜欢她那件深蓝色的,袖子上有两条白杠的运动衫。只是后来脸上的湿度提醒了自己,两个人的衣服都打湿了。于是何影拉着委委的手说:
“委委,衣服都湿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委委那天也很高兴,她说别这么早。
何影一向很听她的话,便和累了的她一起趴在五楼的栏杆上看着江边粉艳艳的夹竹桃,看着江上红通通的太阳,一直看着江对面黑呼呼的山吞没了大半个日头。
也许那天的景色很美?不过小时候的他们肯定没这种领悟,也许他们只是很单纯地想在一起多呆会儿?
这就叫两小无猜?
4
火车地忽然减速,把何影从儿时的回忆里拉了出来,他愕然地看着下车的人群,惊问道:“是不是到站啦?”
对面的那位丈夫憨厚地笑着说:“哪有愣个早噢,现在才到郑州,这趟车硬是嘿慢!”
说来也奇怪,委委上了初中以后,性情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上树了,也不骂人,打人了,说话的口气也总是温温柔柔的。当时何影一直搞不懂她的这种变化,虽说现在似乎有了些了解,但还是觉得这种变化来的实在是太突然,就像是中国电信一样,前天还说初装费大打折,诱的大家排队去抢一个号码。结果今天就说初装费可以免交了。这样的变化总是让人措手不及,好生愕然。
好在变化之中总有不变。
比如说她的头发总是不肯过肩,问她为什么,她说可以方便何影时常去揉。他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她的裙脚还是不肯老实地趴在脚上,为的是在江边的沙地里行走会方便一些。她的书包总是很重,不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把辞典这类大书都放在学校的抽屉里,她说反正放学后,有他帮着背书包。
虽说委委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但还是和别的女孩有很多的不同,至少她没别的女孩那么小肚鸡肠,喜欢拉帮结派。当时两个人上学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像两个散仙一样站在走廊里,看班上的小女生吵架。这个时候,她总是会凑到何影耳边说:
“如果女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我可不想。”
其实,当时的初中生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很朦胧的,但他们两人实在是过于亲近了,所以总有些同学们学着电视上的姑婆们说他们在谈朋友。
委委很疑惑地问何影:“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嘛,为什么还要谈呢?”
何影也很不解。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教师的子女,所以在这方面迟钝的步调显得很一致。
后来教师宿舍搬到了比较远的地方,但何影和委委都很高兴的是,这次搬家,让大家成了门对门的邻居。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晚自习之后,他们便要一起走半个小时回家。
如果没有别的变故,想来他们的初中三年肯定会一直这么走下去的。但当时学校四周的治安很差,总有一些混混儿堵在夜色笼罩下的街道里,等着榨取学生们的早点钱。
他们两个人也碰到过几次,好在当时香港的黑道片还不像现在的古惑仔这么血腥,还喜欢让周润发在银幕上慷慨激昂的讲些道义之类的话,所以那些混混们有一条不成文的原则,那就是不抢女生,用他们的行话讲,就是不欺妇孺。
所以委委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只是很可惜何影虽然个子比较小,但怎么看也归不到妇孺一类,所以便经常有被洗劫一空的悲惨经历。后来何影学乖了,身上的钱都让委委带着,谁知道那些人连着几回搜不到钱,生起气来,竟给了他两拳。于是从那后他学的更乖了,身上总要带上几角钱。
再一次地被打之后,委委在何影床边给他揉着额头,一面恨恨地说:“这些人真是混蛋!”
何影看到她那义愤填膺的模样,便知她那收敛没多久的豹子脾气又要发作。可这次面对的可不是小学里那些懦弱可欺的男学生,而是街上的混混,所以很紧张地告诉她,这种事情忍口气也就算了。
她很不赞同何影的舵鸟政策,还准备了很多种应对策略,比如尖声求救,谎称警察马上就来等等,等等。
他不知道委委为何从小就对这个社会有一种近无无知的信任感,她总认为邪不压正,只要肯反抗就一定能胜利。但读初中的何影,就已经知道这个社会并不是这样的。
两方争执不下,所以他决定从今以后带着她骑自行车回家。这样比较安全,而且比较快。坐在客厅里的双方家长也都很赞同这个做法,她也不情愿地答应了,现在剩下的唯一问题就是:她还不会骑自行车。
所以就开始教她骑自行车。
看着她笨拙地左摇右晃,却倔强地不肯倒,何影在车后面笑地十分得意。
正当他得意之际,却见到前面那辆自行车摇摇晃晃几下,毫无预兆地便向侧面倒了下去。
何影想都没想,直接冲到一侧,冒充了一次救护用的气垫。
他摔地全身酸痛,然后看见怀里的委委看着胳膊上的伤口,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脸上满是委委屈屈的神情。
虽然何影从小的愿望就是看她委委屈屈的样子,可没想到的是,一旦真地瞧见了,他的心里很不好受。他连忙说道:
“摔痛了吗?我吹吹。”
委委睁着一双清澈有泪的眼睛,看着何影道:“你怎么能笑我呢?我是很笨,但是你怎么能笑我呢?你怎么能呢?”
何影一时心慌,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轻轻把她搂住,拍拍她的后背。然后忽然觉得怀里的她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委委满脸通红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那天的阳光依旧明媚,江边的夹竹桃依旧粉艳如故,只是当年的两个小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了。
5,
火车这时候开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小镇上的人们忙着提着篮子在车窗之下叫卖,工作人员忙着往列车里加水,车上的人们也忙着给自己添些鸡蛋之类的下腹之物。何影喝了口水,觉得胸里有些疼,连忙低下头来,压低了声音咳了几声。
委委终究还是以她一贯的坚强学会了自行车。
只是自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之后,她再也不曾与何影毫无顾忌地打闹了,也开始如同和别的同学那样,温温柔柔地和何影说话了。何影有些不习惯,但同时也有些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在学校里,他们有了各自很好的朋友,开始学会了距离这两个字的含义,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两个人还是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只不过现在是骑着自行车,在夜里的街道上慢悠悠地骑着,两人随口地说着些什么。
说些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不过何影心里想着,最要紧的是,曾经在一起很开心地说过。
就像是任何一个到了花儿绽放年纪的女孩子,委委渐渐也变的敏感起来,尤其是对班上关于她和何影之间的闲言碎语,也变得有些不堪忍受。何影却仍是一如既往的麻木着,心想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这么故作疏离,只怕反而会惹人话柄。他还有一个说不出口的理由,那便是他其实并不反感别人传他和委委之间有什么交往,反而有些高兴,有些骄傲,唯一头痛的只是这些闲话传的不够轰轰烈烈罢了。
所以晚自习下课后,若是何影先收拾好了,杵在她的桌前等着,她都会以足以杀人的眼神催他先走。而若是她先收拾好书包,则一定会如风火掠过般冲出教室。
但何影也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委委此时一定会在校门口那棵大槐树的荫影下等着他的到来,而且肯定会朝着他一笑,才用左脚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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